她要的答案，在今天的見面裡汪依依何嘗沒有得到，又何須親自去問。

“家，是一個擁有家人的溫暖地方。”

汪依依深呼了口氣，收了收情緒，繼續開口，“我也貪戀那樣的溫暖。雖然媽媽總是對我拳打腳踢。我曾經以為是我做錯事，所以媽媽她才會打我罵我，可是後來，我才知道相比於其他人，我成績優秀，聽話懂事，性格開朗，有時候好到無可挑剔，可是媽媽總是能找到一絲對我的不滿，罰我做任何她想指使我做的事情……”

“我愛媽媽，和她相依為命，可是我卻害怕她眼底散發的兇狠目光。”

“她總是會對著一張照片喃喃她的恨意。她說，如果不是因為你的媽媽，她不會是現在這個連她都不喜歡的模樣。”

“她說她恨。可我每每問她為什麼時，她只說，照片裡的那個人是我們母女的仇人，讓我找機會一定要報仇。”

“也許是強烈的恨意感染了我，每每想起照片裡的女人，都會讓我覺得心思鬱結，恨意難擋。”

“我以為把照片裡的女人殺了就能斬了這一切的源頭。”

汪依依一句又一句，說著她綿綿恨意的由來。

看到這樣的汪依依，高亭的表情漸漸鬆緩了下來，她拖了張椅子，也坐了下來，去充當一個安靜的聆聽者。

不久之後，當高亭回到包廂裡的時候，汪依依已經離開了。

雖說她現在的態度看上去實在是沒什麼惡意，還有些可憐，但是高亭還是覺得如果可以的話，不讓她見媽媽比較好。

汪依依也沒再堅持。

那個答案，其實她心裡何嘗不清楚，只是一直都不想承認而已。

汪依依記得小時候媽媽帶著她來找高亭母女時候的樣子，那個時候的高柔就和現在一樣，也是這麼優雅迷人。

高柔開了門，屋內的高亭抱著洋娃娃很好奇地跟在了她身後，一雙烏黑的眼睛又大又明亮，長得跟汪依依還有幾分相似。

見到高柔的第一眼，汪依依並沒有感受到媽媽所說的怨毒和討厭，反而看到高柔熱情喜悅的眉眼，還讓人不自覺地心生歡喜。

“蕾蕾！這些年你去哪了？怎麼突然就搬家了？”

高柔的目光中，充滿了難以掩飾的驚喜和愉悅，看到旁邊拉著的汪依依，她又眉眼溫和地蹲下來摸了摸她的腦袋，笑著說，“這是你女兒嗎？看起來跟我家的亭亭差不多大啊！快進來快進來！”

那時候，五歲的汪依依和她的媽媽第一次登高柔的門就是這個情景。

和她想象中的惡毒女人完全不一樣，高柔她溫和又優雅。

相較於高柔的熱情，汪依依的媽媽汪瓊蕾表情自然是冷的。

汪瓊蕾無動於衷，只牽著汪依依的手站在門口，並沒有要應邀進門的意思。

高柔蹲下來，輕拍汪依依的肩膀，想抱起她，卻聽到汪瓊蕾涼涼地說了一句：“你不覺得她長得和浩然很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