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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扛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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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年代中後期,産品單一缺乏競爭實力的五金行業幾乎全軍覆沒被振興的新興行業所取代,全行業面臨裝置老舊更新換代的迫切問題,資金面的嚴重短缺,創新技術的嚴重匱乏,使一個個茍延殘喘勉強維持幾十年的老企業相繼倒閉,艾春明所在的華光金屬製品廠在這次大洗牌中雖然幸運地躲過一劫,但已是元氣大傷風光不再。

一些腦瓜活絡有活動能力的人開始為自己尋找退路,那些生性老實厚道憨有一把力氣只知道一顆大樹上吊死沒有辦法可想的人只能憑天由命一步步走向死亡的邊緣。

艾春明早在幾年以前跑供銷的時候就看到了這個行業的危機,他憑著對職業的敏感性曾經就跟言中慶斷言這個行業不會太長久了,那時候言中慶說他是杞人憂天沒事瞎扯淡,他心裡想言中慶就是一個不見棺材不落淚的人,不把血淋淋的事實擺在他眼前他是不會相信的,那個時候他就開始了所謂的尋找退路,他不想一個人獨善其身他必須帶著言中慶一起離開,等到真正的危機來臨之前最好他們能全身而退,可以說言中慶的突然入獄打亂了他的計劃。

艾春明為廠裡跑供銷在社會上積攢下一些人脈,有些統攬大權的當權派甚至向艾春明丟擲許諾有求必應,也有些把話總喜歡往大說的人本來答應兩個人一起過來沒問題,最終變成了艾春明一個人過來還勉強可以,艾春明沒有先行離開華光金屬製品廠的一個原因是言中慶還沒有打算離開的意思,另一個原因也是他遲遲不能作出決定的方面是來自於翟廠長,是翟廠長提拔他才有了他的今天,他不能就這樣一走了之,讓別人戳脊梁骨說他忘恩負義,翟廠長待他不薄,他好歹要堅持到最後讓他的離開是情勢所逼無可厚非的,只有那樣他覺得才不會有負翟廠長對他的一片愛心,他建立的良好的社會關系無疑幫他未雨綢繆插上成功的翅膀,使他每一步前行的道路上勝券在握道路越走越寬廣。

廠裡現在亂成一鍋粥,在廠裡風傳著翟廠長要調離的小道訊息,後來翟廠長親自來找他使這一訊息得到了應證。

“小艾,我馬上就要調到局裡面去了,局裡答應我上去的時候可以帶一個人過去,我想讓你跟我一起走,這可是一個不容錯過的好機會啊!”

艾春明眼睛先是一亮轉瞬黯然下來,“可是廠長……我不能不管言中慶,他是我的同鄉,我和他一起結伴來sh,他現在這種情況我更不能甩下他奔我自己的前程。”

翟廠長禁不住抬起手來重重地拍了拍艾春明的肩,感慨道:“小艾,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你聰明心地善良又講義氣,我很欣賞你,你的事情我都聽說了,現在孩子恢複得怎麼樣?”

“比以前好多了,謝謝你啊翟廠長。”

“這樣,我勸你還是好好考慮一下,畢竟機不可失,還是你已經找到了更好的去處,廠裡現在的這種情況不容許再等下去了,要抓緊啊!”

艾春明只顧傻愣愣地點頭了。

翟廠長走的時候又特意叮囑道:“如果你決定跟我一起上去,這一兩天就給我個答複,事不宜遲!”

艾春明沒有選擇同翟廠長一起調離而是暫時留在廠子裡,也許他這麼做沒有過多地考慮自己而更多的是想到言中慶。

到最後艾春明哪兒都沒去,他想他到了一個新的單位,上班不自由,收入那點死工資,照顧小惠也許更加地不方便,他給小惠移植骨髓欠下的巨額的債務什麼時候才能還清,從昆明回到sh後他深感壓在他身上的擔子有多重,為了生活他也只能是這樣。

艾春明經過反複地想,他決定到碼頭去當搬運工,雖說搬運工苦點累點憑的是一把力氣,他還那麼年輕幹點體力活不成問題,他選擇來碼頭裝卸貨物一是來錢快二是掙錢多,還可以多幹多得,只要堅持一兩年他就能把所欠債務全部還清,那樣他才可以一身輕松地活著。

在艾春明和小惠的生活中有一個最大的生活難題,就是他在廠裡上班的時候小惠的吃喝拉撒問題,寧瑩潔離開同福裡的幾年他還能堅持到廠裡正常上班得益於林囡秀和以前照看過小惠的保姆馮阿珍的照顧,這些年一直給別人家帶小孩的馮阿珍幾年如一日一有時間就會到艾春明家裡來幫助小惠解決問題,她當著林囡秀和艾春明說過她帶小惠足足有兩年多的時間,和小惠有了很深的感情,最主要的是艾春明是天底下難找的好人,小惠身患重症他不離不棄,家裡又沒有個女人,她實在不忍看到他們父子倆造孽,她每天過來搭把手算不了什麼,艾春明對她表示千恩萬謝時她卻說要謝就謝你的好心腸感動了我。林囡秀一有空也會抽時間來幫助小惠,可以說沒有這些好心人相助艾春明和

小惠也很難堅持到今天,艾春明懂得感恩,他把最真誠的問候給了這兩個女人以報答她們對他一家人的恩情。

相比小惠其他的難事小惠中午吃飯的問題倒是很好解決,艾春明從廠裡的食堂打回飯菜來同小惠一起吃,他盡可能不到太遠的地方出差,實在是沒有辦法他必須親自前往的,他都要把小惠提前安排好了他才出門。

舒瀾來到sh有感於艾春明獨自帶著小惠的艱辛和不易,她不知道在林囡秀面前哭過幾次,她在林囡秀那裡哭是怕艾春明看見,所以她在sh的那幾天她要求主動承擔家務,她是想替艾春明分擔點,雖然只能幫他一時她的心裡也會好受些。

sh港是世界的十大港口之一,貨運吞吐量與年俱增雄居中國各大港榜首,機械裝卸作業的現代化取代了過去全靠碼頭工人肩揹人扛的歷史,由於貨物吞吐量巨大,加上時間緊任務繁重,許多貨物的裝卸還是由碼頭裝卸工來完成,尤其對那些私人貨物商船的運輸碼頭上更是少不了碼頭工人的身影。

艾春明從箱子裡找出剛到廠裡在包裝車間打包時的工作服,騎著跟隨他多年的座駕那輛sh産28腳踏車來到碼頭,對他來說是輕車熟路,廠裡跑供銷的經歷使他對這一帶的情況很熟悉。

他來到貨運碼頭,一支商船正停靠在碼頭上,碼頭上已經有人在組織人力準備卸貨,有好幾個和他一樣身著工作服的人往一張臨時擺放在那兒的辦公桌前靠攏,艾春明見狀也跟著湊了過去。

桌前坐著一個四十左右梳背頭嘴上叼著雪茄煙的人,他一邊用眼睛掃著來到桌前那幾個人一邊含糊地念著名字配合著手在一個資料夾最上面的紙上寫著:

“陳阿福”

“李清來”

“王來弟”

……

他再一抬頭一眼發現了人群中的艾春明。

“怎麼,新來的?”他用眼睛左顧右盼仔細打量著艾春明像一個人販子一樣用他的標準對艾春明進行評估,然後就是一臉不屑的神情,說:“小夥子,你幹得了嗎?這可是個體力活。”

艾春明看看那幾個被登記過的人都是膀大腰圓,即使看上去有一兩個偏瘦的,身體上能顯露肌腱的地方看著都是結結實實的,站在這個人群中他的身體的確是單薄了點。

“老闆,跟他們比起來我看上去可能是瘦弱了點,可我有的是勁。”

人群中有人不服或不信或不屑,有人甚至打起口哨表示不滿和譏誚。

那個被艾春明稱作老闆的工頭眯著眼點點頭,說:“我倒想看看他是真行還是吹噓,”接著他對艾春明一本正經地說:“好吧,一會兒你就和他們一起幹幹試試,不行立馬就撤,可不要硬撐著弄出個好歹來。”

艾春明笑笑,“謝謝你了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