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瀾的境況的確令人擔憂,她精神失常後就被接回到她父母家與父母共同居住再也沒有回到於海波身邊。
對舒瀾來說她的第二次sh之行可謂致命一擊直接導致了她和於海波不負責任的婚姻以及後來她精神分裂的結果。
從sh探望言中慶回到昆明的舒瀾天天哭夜夜哭,她不再相信她堅守多年至死不渝只為一人守候的愛情,在情感上萬念俱灰的她把她對言中慶的情感打包埋到心底最深處,她埋葬的不僅僅是她厚重狂熾的一段情義更是她從年少到整個青春時期情感的記憶,曾經的那段時光令她癲狂痴迷無以堪付,在漫長的追索和等待中她付出太多的艱辛,她收獲的不是幸福滿滿而是難以吞嚥的苦果,她彷徨過幾度低迷幾度振奮她不斷地否定自己又不斷地重塑著自己,多少個徹夜不眠的夜晚,她激蕩的心開始慢慢變涼直至冷至冰點,對什麼都已經無所謂了,最不堪重負的情感在絕望中被撕裂斬斷,也許是暫時的或是永久性的告別,不再為此心焦難過,放下了給自己一個心灰意冷的理由也許是萬般無奈之下給自己最好的解脫。在舒瀾徹夜的不眠裡,她熨平了年深月久的哀傷,她沒有了眼淚,心湖的水幾近幹涸,一個月的時間很快過去了,她似乎已經把自己整理好,舉行了一個簡單的儀式,她嫁給了又成了單身一直覬覦她的於海波。
婚後生活沒有給舒瀾令她靈魂震顫的喜悅,她在於海波面前著實扮演的就是一個填房或者說是續弦的角色,於海波倒像是初婚那樣激情四射生龍活虎,處處顯示著一個健壯男人應有的活力,這或許能為舒瀾陰鬱的心靈帶來一抹春色,時間久了瑣碎的生活把舒瀾僅有的一點熱情也帶走了,她心裡到底裝盛的不是於海波,於海波雖然是她事實意義上的男人,從情感上她還是沒有真正接受他,這直接導致了他們在行夫妻之事時只有形式上的結合至多隻是披上了靈魂軀殼的外衣而非達到肉體和靈魂上高度完美地統一,後來她開始厭倦了,再後來她就成了今天的這個樣子。
我們說誰該為今天的舒瀾負責,怪她自己嗎?似乎是又似乎不是,瞭解舒瀾的姐姐舒靜最終給出的診斷是她的妹妹舒瀾始終沒有走出她自己是致使她精神分裂的罪魁禍首。
言中慶跟著盧衛東來到舒靜爸媽住的地方等舒瀾,盧衛東沒有告訴他舒瀾現在的狀況,有時候旁人的眼光不能恰如其分地揭示一個人的內心世界的時候,除了當事人自己明白問題的所在與之相關的人或許可能一見便知問題的出處,在盧衛東看來他的小姨子舒瀾是為情所困,而症結就是他眼前的這個言中慶。
舒瀾手裡拿著一把蒲公英蓬散的花球在姐姐舒靜的攙扶下走了過來,她的腳步細碎,好像一不注意就要被什麼絆倒,所以走起路來極小心,在姐姐的攙扶下她的身體還有點輕微的搖晃,可想而知在沒有人攙扶的情況下她走路的穩定性有多麼糟糕。
言中慶看見舒瀾一頭從坐著的臺階上躥起,“舒瀾……”他囁嚅著,上前一步遲疑著腳又定在那裡,只在瞬間他箭步如飛跑上去。
舒靜已經注意到一個成年男子直奔她們而來,她判斷的依據是這名男子後面她的丈夫盧衛東也跟著他一路小跑,而且他臉上的表情和這名男子一樣凝重。她不知道言中慶是誰,盧衛東又為什麼要和這個人在一起,言憧未出事時言中慶還是個不大的嬰兒。
“舒瀾。”言中慶大聲喊道,他這麼做試圖喚醒舒瀾的意識,他眼中的舒瀾目光呆滯完全沉靜在另一個世界。
舒靜看了看言中慶,她的潛意識已經告訴她面前這個國字臉很有男性氣概的男子就是妹妹心裡老也放不下的言中慶,大概是舒瀾看到姐姐的目光落在言中慶臉上,舒瀾也學著姐姐的模樣抬起頭來看言中慶,她的表情明顯只是把言中慶當作了陌生人。
“舒瀾。”言中慶壓低了聲音柔聲道。
舒瀾也不看言中慶自顧自地玩她手中的蒲公英花球。
“舒瀾,你不認得我了嗎?我是言中慶。”
舒瀾可能是聽到“言中慶”三個字抬起頭來望望言中慶,她嘴裡反複唸叨著言中慶的名字,眉頭緊鎖一副費力思索的神情,她再次抬起頭來打量言中慶時她看得格外認真仔細,言中慶以為舒瀾恢複了意識,舒瀾沖言中慶一笑,抬起手來對著言中慶的臉一吹,蒲公英蓬散的花球上一個個細小的花絮立即散開來在他們眼前飛舞,“哼……哼……”舒瀾的喉頭裡發出類似吟唱的輕哼,那飄飛的花絮隨風飄逝像訴說著什麼又像隨風吟哼著一首關於生命的哀歌。言中慶注意到舒瀾兩側的眼角明顯有晶亮如玉的光波在閃。
“舒瀾,舒瀾。”言中慶泣不成聲兩隻手不聽使喚無以附著地抓住舒瀾的胳膊,鼻翼顫動的同時使勁地搖著頭,伴隨而來的是胸部的肌肉劇烈地起伏,“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舒靜不忍看下去,頭一偏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淌,盧衛東默不作聲地站在一旁紅著眼睛看著他們。
言中慶就這麼眼淚汪汪地望著舒瀾,他的淚光裡不停地疊映出舒瀾各個時期包括她的整個學生時代還有後來她兩次到獄中探望他時的影像,對言中慶而言舒瀾的這些影像已然成為留存在他生命裡揮之不去的記憶,無可否認盡管他從來沒有承認過舒瀾對他至真至愛的這段情義,舒瀾在他生命中的意義也是真實存在著的,情感的扭曲混沌麻痺著他的思想意識,使他長時間不能接受珍視舒瀾對他的美好的愛情,當他的這種所謂的剛強漸漸地褪色,他的情懷也慢慢地覺醒過來,他無比堅定地認同了活得異常真實的舒瀾心中的愛情,他開始嚮往渴望舒瀾美好愛情的撫慰,他期待著他們重逢的那刻,碰撞出的肯定是最燦爛的火花。
眼下,一個亟待拯救的生命搖搖欲墜,正如他眼前剛剛飄過的花絮一樣隨風飛舞不知飄向何方……言中慶奮力地甩甩頭,沾濕的臉上沒有一滴淚水……
言中慶回家以後說服了他的父母,他又親自來到舒瀾的父母家告訴二老他要娶舒瀾為妻,他保證他會照顧舒瀾一輩子,接下來言中慶找到了舒瀾現任的丈夫於海波說明瞭情況,於海波也通情達理很快和舒瀾解除了婚姻關系。
言中慶迎娶舒瀾的日子定在言中慶雜貨店開業的那天,在家人的幫助下言中慶和舒瀾舉行了婚禮,他們請人不多場面也不是很盛大,盧衛東和舒靜前來道賀,盧衛東親自把言中慶申領的工商營業許可執照交到他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