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越仰起頭，眯起狹長的漆黑眸子，凝視著直插天際的紫色神碑，眸光熾熱無比，這就是英雄碑，讓無數人傑嚮往，亦讓太多的人折戟沉沙，成為終生憾事。

“英雄碑上多妖嬈……”

浣清溪美眸朦朧，英雄碑上，燒錄了一代代英傑，自上古而今，歷經亙古時代，至星河時代，世間英雄輩出，能被收錄上的皆為蓋代人傑，有擎天之威，妖嬈絕世，風華絕代。

“只是不知如今這些人又在何方？”

不死不滅，是一個傳說，世間從無人能實現與世同存，永生天地間。即便修為蓋世，揮手間能崩碎星河，貴為至強主宰，能敗盡世間蒼生，卻也會敗給時間。

世間從無人能不死不滅，這是一個魔咒，禁錮一代又一代，他們橫擊九天，無盡磨礪，只為逃出生死輪回。

“蓋世人傑，絕世的英雄……”卓越眯起眼睛，呢喃自語：“只是不知如今是否英雄老矣……”

美人遲暮，英雄老矣，是世間最令人悲傷的兩件事，看著曾經風華絕代的女子紅顏皓首，變得雞皮鶴發，只得感嘆歲月無情。曾蓋世無匹的英雄，偉岸挺拔，器宇軒昂，在時光的侵蝕下，變得佝僂背脊，原本比神劍更鋒銳的眸光變得混濁，若劍般的如墨黑發變得枯黃，這讓人莫名心酸。

“英雄是否老矣……”

卓越喃喃，莫名的，他的眼角閃過一抹晶瑩，好似悲傷，似在自語，又似垂詢。

若當年的英雄老去，只得借英雄碑才能重現世間，那該是何等殘酷？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若無情呢，屠盡蒼生，看流血漂櫓，屍骨成山，是否就能與世長存，不是不滅？

卓越閉眸，閃瞬間腦海中劃過千萬道念頭，突然間，他有一種迫切，迫切見到英雄碑，見到那曾經的英雄。

“英雄出少年！”楊睿拍了拍卓越的肩膀，大笑道：“小學弟，你天資縱橫，也許終有一日，也會如他們那般被收錄在英雄碑上，為後人銘記，傳誦千古！”

卓越搖頭，“這世間從來沒有活著的英雄，所謂真正的英雄，都死了……”

“我不求永生，只求問心無愧！”卓越眸中精光驟閃，緩緩道：“這一生，我來過，我戰過，我手中的劍亦曾鋒銳天下，曾會盡世間諸雄，曾一劍出，令世間傾倒，已然足夠……”

“我只爭今生！”

卓越冷語錚錚，眸中似有劍氣縱橫，他的身上散發出一股莫名的氣勢，令人不由心驚。

楊睿默然，緩緩道：“你果然有鴻鵠心，難怪為了磨礪劍道，能沉寂四年，忍受世人的羞辱鄙夷！”

卓越搖頭，並未反駁什麼，他有自己的想法，所思所行不需要在乎別人的眼光。

“今日一戰，定然會傳遍整個化靈重，屆時恐怕會有不少驕狂之輩慕名前來挑釁！”楊睿眉頭微皺，道。

“在化靈重，我不懼任何人！”

卓越眸中精光驟閃，發絲亂舞，有一種染血的風采，令人心折。

“來多少，我斬多少，既可磨礪武技，又能揚我河洛聲威，何樂而不為？”

卓越唇角微微勾起，有一抹邪意，若隱若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