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到醫院的時候，已經下了病危通知書。

白正初已經先他們到了醫院，對聞慎搖了搖頭，“首長有話對你說，你進去吧。”

聞慎看了阮靖雲一眼，阮靖雲道，“你進去吧，我們在外面等著你。”

聞慎進去後，就看見聞振基躺在空曠的病房裡。

他的身上並沒有插著各式各樣的管子，而是一身素衣，躺在床上看著聞慎。

其實看起來精神還算尚可，但是聞慎知道，這就是迴光返照了。

他有些不適應這種場合和環境，這段時間，除了公事，他很少私下見聞振基。

聞振基也很識趣，沒再打擾過他。

聞慎駐足在離病床還有兩步的位置，熟練地朝聞振基敬了個軍禮。

聞振基居然還笑了笑，“怎麼，到這個時候了，你還不願意見我？”

聞慎不知道怎麼說，只是搖了搖頭。

聞振基也沒逼他回答，只是朝他伸出手。

聞慎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走上前去握住了這隻枯瘦的手。

幸好聞振基沒有和他說那些煽情的話，只是平靜地跟他說。

他要死了，可惜沒看見他們三個結婚之類的。

聞慎默默聽著，沒有回話，聞振基也知道其實他心裡不願意聽這些。

也不再囉嗦，“我死了以後，基地就交給你了，你一定要保護好基地，帶領他們找到平衡點，不求能恢復以往的國家，只希望居民們不用蝸居在基地裡不得自由……”

聞慎終於說了來這裡的第一句話，“我會的，您放心。”

聞振基鬆了一口氣，“其實我從來不擔心這個……”

說完有些促狹的一笑，“我知道你不愛聽什麼，但是我就要死了，可以任性一回。”

聞慎有些怔愣，還沒反應過來。

“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你媽，謝謝你，幫我照顧思萱和思來。”

果然是狡猾的老狐狸，說完還沒等聞慎反應過來，那隻手就猛然垂下。

落在床上再沒動靜了。

對不起，謝謝你。

人這一生最經常說的兩句話，聞振基終於是在臨走時，又跟他說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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