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樸白了小二一眼。
常無憂有些煩他:“吃著飯呢,你總是說這種髒東西!”
小二出了門,貼心把包間門關了,生怕聲音傳出去,影響他家生意。
“阿樸,”曲肅聲音平和:“現在已快入秋,今年許是來不及了。”
侯樸想了想:“那明年。”
他看到了常無憂的表情,知道教主快生氣了。
於是,他不敢多言,簡單總結:“明年,我吃屎。”
一時之間,常無憂竟然佩服起侯充來,帶著這樣的傻弟弟,竟然還是一副好脾氣樣。
張子吉不說話,心裡有些畏懼。
沒想到,自家門派竟然如此狠毒……他下定決心好好修行,絕不淪落到和三師叔一樣的處境!
拋卻侯樸的智障言論,這頓飯其實還挺好。
飯後,他們就一同回了山中。
子吉說現在自己朦朦朧朧有些感觸,許是快得脈了,曲肅需要陪著他。
常無憂安排了何染霜跟著侯樸一起,再去搜羅一下礦。
曲肅說得對,快入秋了。入秋了,天就寒了。
怎麼取暖是個問題。雖然木屋經過了修葺,但總歸有些縫隙,不如磚石房。
她盼著,侯樸和何染霜最近多走些地方,找到粘土和煤炭,這樣,後山生活得才能更舒服一些。
何染霜和侯樸出發了,曲肅和子吉也在修行了。常無憂在房中謄寫了一會兒功法,忽然停下筆來。
門窗大開著,院中的池塘,有魚兒躍出水面。
常無憂忽然想到了自己家。家裡院中沒有水池,只有幾棵樹。其實父親是個頗有雅緻的人,院中的樹,分別在四個季節開花。
若是現在,家中的桂樹,許是正在打苞了。
但大姐不太喜歡桂花的味道,覺得太甜了。雖說不喜歡,但若是母親做了桂花甜水來,大姐也是能喝上一大碗的。
常無憂木楞楞看著院中。
她已經有兩個金丹了,到底還得多久,才能去找舅舅?
問一聲,舅舅,我的母親呢?
舅舅,我家怎麼就只剩了我一個啊?
常無憂收回了視線。
她皺著眉,此事其實有些難辦。
舅舅早就是金丹了,現在不知什麼境界。如果還是金丹的話,他在金丹已久,也是比阿肅和染霜都強的。
舅舅的祁連派,現在搭上了諸山,門派裡人數變多,力量也強。祁連派和之前的道德門,完全不一樣。
常無憂之前說過,等染霜金丹了,她就去找舅舅報仇。可是,兩個金丹,能對抗一整個門派嗎?
她覺得有些懸。
不然再等等。
常無憂深深撥出一口氣,再等等,她又要等到什麼時候?
常無憂緊緊握住了手,心中蔓出無邊的渴望來。
她是教主,她得穩住。
她要是穩不住,曲肅可能會跟著發瘋。
染霜看著安寧,其實活著也沒別的盼頭,全靠常無憂帶路。
還有後山那麼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