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無憂太熟稔了,他睡過她床邊的榻,拉著她逃過生。所以他現在心中疼得幾乎碎裂。
“給她暖一下。”曲肅對著君深開口。
君深的目光掃過曲肅和侯樸,最後停在何染霜的臉上。他們滿臉都是痛苦和憤怒,但這卻取悅了君深。
他們擺了君深一道,這讓君深一直耿耿於懷,現在他們的模樣,終於讓他有些開始釋懷了。
但君深也有些疑惑,怎麼這個凡人,對他們這麼重要?
他不知道緣故,但這是件好事。
君深走到常無憂身後,一隻手放在她的脖頸處。
“把東西給我。”君深伸出手來。
曲肅死死地盯著她:“我把東西給你,然後你放了她。”
曲肅一字一頓:“我們同時。”
君深搖頭:“你把東西給我。”
他的意思很明白了,是不會把常無憂給他們的。
曲肅盯著君深:“那她呢?”
君深笑起來,他有些驚異:“難道你還沒看出來?我不是在和你們交易,也不是在和你們談判。”
“——我只是在告訴你們該怎麼討好我。”
君深的手從常無憂的脖頸遊移到了她的胳膊上,看似要抓住她的胳膊一般。但忽然間,君深的手速變快,手指如刀般擊在常無憂的手腕上。
他的手指落在常無憂手腕上時,女孩痛苦的叫聲也響了起來。
曲肅心裡一慌,立刻就要奔過去,但君深已經收回了手,冷冷開口:“不聽我的,下一步就是她身上的其他地方了。”
曲肅只能停在原地,眼睜睜看著無憂受罪。
常無憂冷得幾乎說不出話來,但巨大的痛苦感侵蝕到她的手上,周遭寂靜,所以斷裂聲尤為清晰。
她從未受過這麼重的傷,也不曾有過這麼疼的時候,母親將她保護得很好,曲肅他們也將她保護得很好。所以,就算她知道,她不該出聲,但仍然抑制不住自己,撕心裂肺一般呼痛。
她的手斷了,真的好痛啊,她全身都在顫抖,眼睛裡也逼出淚來。
何染霜的腿在顫抖,前些日子,無憂還說怕疼,不敢刺破手指,今日便受了這麼大的罪。何染霜寧願這痛在自己身上,傷也在自己身上!
侯樸一言不發,腳下卻深陷入泥土中。
曲肅看著無憂的臉,她愛笑,總在意自己作為教主、作為成年人的自尊,所以總是扮演端莊嚴肅的樣子。
但現在,她的手無力地垂下來,臉上疼到猙獰。曲肅茫茫然想著,他怎麼敢?怎麼敢對無憂這麼做!
曲肅的眼前開始蔓上血色,他恍恍惚惚,就要從戒指裡拿出典籍閣,交給君深。
但常無憂卻抬起頭來,痛意將寒冷驅散,她面色慘白,以疼痛為力量,雖然腿還在抖,但終於站直了身體:“阿肅。”
君深好整以暇,讓她開口,現在他是絕對的優勢,不在乎他們要說些什麼。
“阿肅。”常無憂又叫了一聲。
曲肅在一片紅色的視野中,看到了一個幹幹淨淨的她。
“不要給他。”常無憂說:“聽我的,不要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