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妮妮安靜下來。
第二天清晨,李妮妮醒來時,達瑪太子果然已經不在身邊了。
桌上擺著熱氣騰騰的早餐,居然是生煎包,那氣味實在太香,李妮妮沒來得及洗漱,就抓了一個塞進嘴裡。
然後她帶著幾個普沙密多羅·巽伽專門派來服侍她的侍從,轉頭去找了久未見面的攝政王子。
攝政王子被俘虜之後,李妮妮將他關押在了達摩末羅的奴隸集中營。
這個集中營裡的奴隸,一部分負責提煉鐵,一部分負責提煉青銅,用來製作農具和武器。
攝政王子每天的工作量與其他奴隸一樣,必須服役15個小時,如果效率稍微慢一點,就要經受責罵和鞭打。
這裡是達摩末羅的人間煉獄,李妮妮走了一路,沒有一個奴隸抬頭看她。
他們骨瘦如柴,脖子上戴著粗重的鎖鏈,神情麻木地搬運著銅和錫。
空氣裡的氣味也極度難聞,李妮妮鼻尖滿是古代化學製品刺鼻的味道。
因此這一路上,除了李妮妮不怕死以外,其他的幾位侍從,從一開始就在李妮妮的命令下,戴上了蒙面的器具。
李妮妮在熔鑄純銅的棚子裡,找到了攝政王子。
攝政王子那如同瑪蒂爾達一般柔順的短發,已經被悉數剃光,尖尖的下巴上長滿了胡茬,看上去狼狽又潦倒,還瘦了很多。
若不是旁邊的工頭提醒,李妮妮差點沒認出來。
攝政王子抬頭看了一眼李妮妮,就垂下眼,沉默地敲打著金屬,讓銅塊變薄。
李妮妮在他面前坐下。
“你現在明白了嗎?”
攝政王子將燒紅的銅浸在水裡,水“滋啦”一聲沸騰起來。
“明白了什麼?”
“明白了自己為什麼會失敗,明白了自己為什麼會被推翻。”
李妮妮下巴揚了揚,目光指著門外那些瘦得幾乎脫相的奴隸。
“明白為什麼只要有人打響第一戰,高舉雙手,帶頭起義,這些百姓就會一呼百應,贏糧影從。”
“還能因為什麼?”攝政王子冷笑一聲:“當然是因為你們這些賤民不知好歹。”
“啪”一聲。
李妮妮剛抄起桌上粗壯的金屬棍,想一棍子打在攝政王子的臉上。
但她身邊一個白衣侍從,動作卻比她更快。
只見他漫不經心地拎了一根細細的金屬棍,輕輕巧巧地一揮,動作極其流暢漂亮,結果直接將攝政王子打出了一口血來。
李妮妮:“……?”
攝政王子頭猛地偏向一邊。
半晌,他從嘴裡吐出一顆牙,匪夷所思地看向李妮妮身邊的白衣侍從。
“……這又是你的姘頭?你到底有幾個姘頭?”
這些白衣侍從,從出宮開始就蒙著臉,連李妮妮都沒看清他們的相貌,攝政王子當然更不認識。
“現在坐在王位上的那個,也是你的姘頭吧?”
攝政王子不怒反笑:“我以為你造反是為了當達摩末羅第一個女王,但是沒想到,你還是讓一個男人坐上了王位……女人就是女人,膚淺、短視,你根本不知道你原本能怎麼樣流傳千古,卻白白將機會拱手讓給了一個男人。”
他隨口道:“怎麼,那個新來的偽王,這麼得你的歡心?”
“他床上就這麼厲害,厲害到你連王位都能拱手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