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瑪太子扇子點在她下巴,阻止了她的靠近。
“你在做什麼?”
“我……”侍女痴痴地看著他:“我愛慕大人,願為大人赴湯蹈火……”
“赴湯蹈火啊。”他語調輕柔又溫和,扇子慢慢從侍女的下巴,移到侍女的咽喉:“好啊。”
侍女一下沒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下意識道:“什麼?”
“你既然願意為我赴湯蹈火,那也應該願意為我而死吧。”他抵著侍女咽喉的扇柄忽然變成利刃,往前一遞,侍女喉嚨劇痛,血液瞬間噴射出來。
旁邊的侍從沒有一個人發出聲音,只是頭伏得更低。
侍女在疼痛中清醒過來,捂著自己斷開的喉嚨,倒退幾步,垂死掙紮間摔在地上,又慌不擇路地往後跑,在地上拍下一個個的血手印。
達瑪太子慢慢從青石上坐起來,懶散地垂著寬大的衣袖:“你跑什麼呢?你不是說你愛慕我,願意為我赴湯蹈火嗎?”
隨著他話音落下,侍女的胸腔和腹腔忽然像是憑空被刀活生生剖開,露出砰砰跳動的心髒。
她恐懼中疼得尖叫起來,在地上不停地打滾,腸子流了一地。
旁邊有另一個新來的年輕侍從,終於不忍心見死不救,壓著懼怕走過來想扶她。
可是沒等他靠近,只聽“砰”得一聲,他自己也炸成了一灘血花。
“看來你的赴湯蹈火,是假的。”達瑪太子含笑道:“你看,我愛慕她,也願意為她而死,可是就算這樣,她也不曾看我一眼……你的愛慕,又算什麼呢?”
侍女的屍體很快被人帶下去,在青苔上拖出一道長長的血跡。
“那個聲音”遲疑地說:“您……您不該這樣的。”
達瑪太子重新閉上眼:“哦?”
“西伽蜜多大人要是知道您又開始殺人,她會不高興的。”
“是麼?”達瑪太子彎起眼睛:“可她剛剛已經和‘它’在一起了,他們才是一對……那我殺一個人,和殺一萬個人,在她眼裡,還有區別麼?”
“那個聲音”沉默了一下:“可是西伽蜜多大人愛上‘它’,和她愛上‘您’,是一樣的,它也是您啊。”
“不管西伽蜜多大人愛上了你們之中的哪一個,也不管西伽蜜多大人和你們中的哪個締結了婚約,遊戲都會結束,她都會被永遠留下來……這不都在您的計劃之內麼?”
它?
“它”也是“他”麼?
不。
是“它們”都是“祂”。
都是卑劣的造物,誰又和誰不一樣呢。
達瑪太子席地而坐,看著池水裡粼粼的皎潔月亮,忽然撫掌笑了起來。
他又在池水裡看見李妮妮的臉。
那譏誚的神情,與那日她碎在那無數片鏡子中的神情,一模一樣。
“你贏不了我的。”鏡子裡的李妮妮說:“你高估了你自己,你根本忍受不了我忘記你,也根本無法忍受我和任何一個男人在一起,哪怕那個男人是你自己安排的替身……你也會想殺了他。”
“遲早有一天,你會忍無可忍,親手用你手裡那把刀,割斷他的喉嚨,放光他的鮮血,砍斷他的四肢,讓他那張嘴再也說不出情話,讓他那雙手再也無法愛撫我……”
“遲早有一天,你會親手毀滅自己的計劃,與自己自相殘殺,最終走向毀滅。”池水裡的李妮妮說:“因為你愛我……而你的愛,只有獨佔一種方式。”
——是,他高估了他自己。
他根本沒辦法忍受她和另外一個人呆在一起,哪怕只是簡單的親吻,都已經讓他殺意滿腹,五內俱焚。
作者有話說:
不是切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