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裡的聲音渺遠而扭曲,混亂而嘶啞,交織混合在一起,竟然像是一個曲風詭異的哼唱。
“你有沒有聽見一種笑聲?”秦既明朝身前的揹包裡問道:“就在這些雜亂聲音的背景裡。”
話音剛落,秦既明就聽見一串腳步聲從他身側衝了過去。
“聽見笑聲可不是一個好兆頭。”消防帽裡的聲音說道:“前面路口往右走不要左轉,我感到左邊有令人不舒服的東西。”
“說晚了。”秦既明掂起了消防斧,看向了那些正在移動過來的石膏雕塑:“它們已經發現我了。”
即便秦既明已經在盯著它們,可那些石膏雕塑還是用秦既明看不出來的方式眨眼間到了他的身前。
在將秦既明圍起來之後,它們並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只是五官都開始往不可思議的弧度扭曲起來,形成令人悚然的笑容。同時眼珠不停的亂轉起來。
“打個商量如何?”秦既明對它們說道:“你們就當沒有看見我,我也不砸碎你們。”
石膏雕塑當然不會回答,眼珠轉動的更快。
“那就是沒得商量了。”秦既明掄起手裡的消防斧,當即先砸向了正面對著他的一座。然後掄圓了斧頭,橫著一掃,堅硬的斧頭劈過去,石膏雕塑應聲碎了一地。
秦既明發現,隨著校園裡熱鬧起來,這裡面的東西反應也更快了。之前遇見的雕塑一定也看見了他,只是才轉動了腦袋而已,現在已經直接圍過來了。
“小心!”消防帽突然提醒。
秦既明立刻警惕起來,很快發現路旁的綠化帶抖動起來。
接著,就看見從綠化帶裡鑽出來一個人形的東西,大約只有一米左右高低。
它鑽出綠化帶,剛到路上,就對上了正看過來的秦既明。
秦既明也看清楚了它的樣子。
那儼然是一個紙人。
它的身體是用紙紮成的,五官則是畫上去的。只是好像紙有點蔭,導致筆墨都蔭開成了墨團。以至於它的眼睛是黑乎乎的拳頭大的兩團,嘴的位置則是血紅的籠統一片。
大眼瞪小眼之下,那個紙人居然先開了口:“你也是逃課出來的嗎?”
它開口的時候,秦既明看見了它的嘴。是從那籠統一片的血紅色裡撕裂了一道口子,一直向上延伸到兩側原本是耳朵的位置。
秦既明想了想,摸出了打火機。
他雖然不吸菸,但工作中總少不了讓煙的時候。所以身上總是帶著煙和火機。
打火之後,秦既明靠近了過去。
“你,你要幹什麼?”紙人露出驚恐的神色,看著秦既明手裡的火苗,連連後退。
不過,就在秦既明快要走到它跟前的時候,它那撕裂的嘴突然又向上咧開,露出一個悚然的笑容來:“你上當了!”
與此同時,從後面的綠化帶裡猛然伸出許多紙條,那些紙條猶如毒蛇一樣往秦既明的身上纏來,要將他拽進綠化帶裡面。
秦既明被那些紙條纏住了四肢,用力掙扎也掙脫不開,那些紙條出奇的結實。
越來越多的紙條從綠化帶裡伸出來,纏到秦既明的身上,試圖將秦既明包裹起來,捲入綠化帶裡。
突然,秦既明感到胸口一陣炙熱傳來,那些紙條立刻繞開了他的胸口,不往那裡糾纏。
熱感越來越強烈,灼得秦既明胸口生疼。同時,那些紙條也收縮了起來,似乎不敢往秦既明的身前過去。
秦既明抓住機會,手裡的消防斧一扯,掙脫出一條手臂來,用力抓起胸前的揹包扔了出去——再不扔出去,還沒有被這個紙人殺死,就先被包裡的消防帽燒死了!
在揹包被扔出去的一瞬間,一團血色的火焰從包裡猛然翻卷而出,爆發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