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說完那句話之後,秦既明神色淡定,眼光深邃,心中似乎有所感觸。
雖然他根本不知道音樂老師講的是什麼,所謂的理解也完全是在信口胡謅,但這並不妨礙詩歌本身所具有的那種朦朧感,以及它無邊無際的發散性。
朦朧感和發散效能讓人不自覺的將自己的感受加入其中,音樂老師不管聽不聽得懂,她都會在裡面加入她自己的聯想與理解。
秦既明用這種方式避開直接回答音樂老師的問題,音樂老師或許會懂,然後以為秦既明真的從她的講解中感受到了些什麼,並由此聯想到了這句詩。也或許會懵,被秦既明唬住。
總之,她臉上的愕然迅速轉變成了欣喜,秦既明不知道她對這句詩歌腦補了什麼東西,但就她面色的改變來看,似乎可以暫時稍微松上一口氣了。
音樂老師放過了秦既明,她重又回到講臺上。但目光開始頻頻落到秦既明身上。
秦既明坐下來,眼角的餘光掃向兩側的那些椅子,感覺它們好像離他更近了一些。
“下面我要為大家示範一下唱這首歌。”音樂老師站在講臺上面,她絕美但極度慘白的臉上露出虔誠的神色。那些肉芽般的“舌頭”在她的口中相互交織,卻發出像正常人一樣聲音。
一陣清唱響起在教室裡,那是一首秦既明從來沒有聽過的民歌。
歌詞聽起來並無異樣,但那曲調卻透著一股詭異感。
聽得秦既明頭皮發麻,身上發冷,心裡發憷。
漸漸的,秦既明都有些分不清楚歌聲是從哪個方向傳來的了。音樂老師明明在講臺上,但那詭異的歌聲卻好像從四面八方發出來一樣,將秦既明圍繞在中間,一個勁兒的往他耳朵裡鑽。
那歌聲中似乎混雜著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聲音,有男有女,有老人有小孩。
秦既明開始頭疼起來,詭異的歌聲像一條蛇,正擠過耳道用力往頭裡鑽。
腦袋彷彿要裂開一樣,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頭裡往外撐。
秦既明覺得自己此刻一定是雙眼暴突,倘若繼續聽下去,他肯定自己的兩顆眼珠子一定會像子彈一樣猛地從眼眶中衝出去。
音樂老師的歌聲越發高亢,秦既明周圍的椅子全都開始劇烈的抖動起來,發出巨大的響動。
刀割般的劇痛開始出現在秦既明的身上,他能清晰的感受到有什麼東西正在劃破他的身體。
胳膊上浮現出一條條血線,血珠開始從裡面滲出,瞬間浸潤了秦既明的衣服。
如果繼續下去,秦既明覺得自己極有可能會被凌遲,切成碎片。
“夠了!”秦既明終於再也忍受不住,抱著腦袋大吼一聲。
教室裡剎那間死寂下來,歌聲沒有了,椅子們也一動不動,連空氣都凝固了起來。
一陣令人恐懼的氣息瀰漫開來,教室裡的氛圍變得讓人喘不過氣。
音樂老師被打斷了歌唱,她的臉上露出意外、不解、震驚和不可思議的神情,眼裡透著委屈。
下一秒,所有那些情緒統統化作了憤怒,可怕的血色浮現在她的面板上,正將她的衣物染成血紅。
眨眼間,她就到了秦既明臉前。
“夠了!”秦既明聲音又一次吼出,立刻做出補救:“你們為什麼不能好好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