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笑,“逢場作戲有什麼要緊的?來這兒不逢場作戲,那不是惹人懷疑?”
連逢場作戲都不會,還想來妓館辦事?想得美。
其實,她是爽朗活潑、機靈聰慧的姑娘,只是在針工局、在宮裡,不得不收斂自己的性子,不讓人抓住把柄。而離開了皇宮,她下意識地放鬆身心,性情就暴露無遺。
以前在揚州,她對秦樓楚館産生了濃厚的興趣,便女扮男裝去闖蕩過幾回,對逢場作戲還是有一套的。
燕南錚的眸色更暗更寒了,想到那些女子摸過無數男人的手方才摸了卿卿的手和身子,不由得怒火上揚。
鬼見愁連忙打圓場:“其實卿卿姑娘的想法和做法也是對的。殿下,據說每夜詩詩姑娘都會撫奏一曲,若有人猜到她所奏的曲目,便有可能得到她的垂青。”
“那詩詩姑娘什麼時候奏曲?”蘭卿曉問。
“再等一盞茶的功夫。”鬼見愁低聲道,“殿下,屬下去茅房,順便四處看看。”
燕南錚點頭,鬼見愁立即去了。
只剩下他們二人,她忽然有點緊張,方才燕王好像有點生氣。
可是,他為什麼生氣?
燕王就是個陰晴不定的主兒,還是溜開比較好。
“殿下,奴婢喝多了茶水,也去茅房。”
“正好,本王也要去。”
燕南錚站起身往後院走,蘭卿曉硬著頭皮跟上去,伸指在他後背戳了幾下,恨不得戳出兩個洞來。
忽然,他悠然轉身,眸光森冷,她心尖一顫,手靈活地縮回來撓頭,幹巴巴地笑,“怎麼了?”
他繼續前行,她低著頭走路,暗搓搓地想,他的後腦長眼睛了嗎?
走著走著,她撞上前面的人,鼻子差點撞歪了,疼得齜牙咧嘴。
上次就是個血淋淋的教訓,這次還是這樣,他能不能不要隨便轉身、止步?
“鼻子好疼……”
蘭卿曉捂著受傷的鼻子沒好氣地瞪他,不過下一瞬就被他拽到一處隱蔽的角落。
這裡是後院一座小假山的凹處,遮擋了外人窺視的目光,是個說悄悄話的好地方。
“疼疼疼……”她低聲叫嚷,氣惱道,“殿下能不能不要這麼粗魯?”
“你忘了嗎?一切聽命於本王!”燕南錚一臂按在假山,將她困住。
“奴婢哪有抗命?”
“不許摸風塵女子!不許被風塵女子摸!不許與風塵女子逢場作戲!”他的桃花眸縈繞著冰寒的凜氣。
“奴婢是女子,有什麼關系?奴婢都不介意,殿下介意什麼?”蘭卿曉嘀咕著懟回去。
“本王說不許就是不許!”
“可是來醉紅袖不逢場作戲,還怎麼辦事?殿下想惹人懷疑嗎?”
她瞧得出來,這回他的怒火已經飆到頭頂,再怒下去就要冒煙了。
燕南錚怒目盯著她,她心虛地擦擦鼻子,覺得他這眼神好像要把她吃了。
這時,有客人和花姑娘跑到這兒追逐嬉戲,他不得不拉著她往假山裡躲。
然而,假山裡的空間太過狹小,他身量又高,幾乎撞到頭,只能低著頭。再者,為了不擦傷,他們只能緊緊靠著,盡量縮小身子骨。
蘭卿曉感受得到他溫熱的呼吸,不自在地別開臉,接著把雙臂放開身前,以此隔開兩人的身子。
突然,燕南錚伸臂抱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