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沒有殺她們。”暮雪嚴詞否認,下垂的眉梢眼尾布滿了慌懼,卻尚能冷靜地辯駁,“奴婢跟盈盈、靜香曾經以姐妹相稱,即使現在不經常在一塊兒,也不會殺她們,奴婢殺她們做什麼?有什麼好處?”
“兩位死者遇害之時,身上都帶著香包,兇手不是你,又是誰?”慕容文暄厲聲喝問,“速速招來,否則大刑伺候!”
“陛下,奴婢真的沒有殺人……奴婢為什麼殺她們?”她驚慌失措地解釋,心急如焚地看向蘭卿曉,想求她出手相助。
卿卿一向腦子好使,心地好,對她也不錯,會幫她的是不是?
福寧公主冷冷道:“你為什麼殺人,只有你自己知道。或許是她們抓到你的把柄威脅你,或許是你不甘心刺繡功夫一落千丈,輸給曾經的姐妹,或許是你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擔心她們洩露出去……總之,你的嫌疑最大。”
暮雪頹軟地坐在地上,呆若木雞,怎麼會變成這樣?
蘭卿曉黑琉璃般的瞳仁轉來轉去,若有所思。
謝皇後美眸微眯,道:“陛下,她始終不認罪,可見此人極為狡猾。”
暮雪驚詫地抬眸,雙眸睜大,面上寫滿了不敢置信。
慕容文暄嚴厲道:“來人,將她押出去,杖斃!”
“陛下,奴婢沒有殺人……奴婢是冤枉的……”暮雪駭然變色,小臉慘白如紙,她聲嘶力竭地喊,“燕王殿下,奴婢真是冤枉的……皇後娘娘,您救救奴婢……”
“還不押出去?”謝皇後嬌聲厲喝,眼角藏著一絲殺氣。
很快,兩個侍衛進殿押人,暮雪激烈地掙紮,死亡的恐懼化作淚水轟然而下,“卿卿,救我……卿卿……”
燕南錚不動聲色,似笑非笑地看著蘭卿曉。
蘭卿曉覺得他的神色古怪又神秘,不過眼睜睜看著暮雪即將被押出大殿杖斃,她於心不忍。
“且慢!”
她大聲喝道,快步走到中央,不慌不亂道,“殿下,陛下,皇後娘娘,奴婢有要事稟奏。”
大殿門口,那兩個侍衛硬生生止步,暮雪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四肢發軟,若非他們拽著她的雙臂,她早已軟倒在地。
謝皇後疾言厲色地呵斥:“九皇叔已經查出她是殺人兇手,你想為她求情?”
“奴婢並非為她求情。”蘭卿曉面對燕南錚,清澈的瞳眸亮如星辰,“殿下,奴婢想做一件事,還請恩準。”
“準。”燕南錚高深莫測地揚眉,其實他也想解開暮雪身上的諸多疑團。
她走過去,把暮雪帶回到禦前,接著取出一方絲帕,把茶水倒在絲帕上,染濕。
謝皇後心尖一顫,隱隱地擔憂,“你做什麼?”
蘭卿曉並不回答,對暮雪低聲道:“不要怕。從現在開始,一切聽我的。”
暮雪點頭,任由她用絲帕擦拭她的眉目與發黃的臉頰。
謝皇後的美眸瞪得大大的,布滿了驚慌,但更多的是殺氣。
劉太後、慕容文暄,還有其他人,都莫名其妙地看這場戲,那個繡娘為什麼擦那兇手的臉?只有燕南錚無動於衷,好似早已料到會這樣,耐心地等待結果。
蘭卿曉把暮雪轉了一圈,讓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展現在眾人面前的是一張白皙的小臉,那雙杏眸烏黑明亮,顧盼生輝,與方才下垂的眼尾、小小的眼睛天差地別。如今,這是一張五官精緻、容色嬌媚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