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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木架搭著一條濕漉漉的布巾,蘭卿曉隨手抓起,急速甩過去,驚電一般。
布巾上的水珠甩出去,正巧飛入緋顏的眼裡。
若是平時,水入眼裡本就會不舒服,更何況此時的水珠有了速度和力度,已經變成一種別樣的武器。
她只覺得左眼一痛,下意識地閉眼,而雙手的攻擊就緩了下來。
趁機良機,蘭卿曉將布巾甩向對方的臉頰,狠狠地抽去。
“啊……”
緋顏尖叫,本能地後退,臉頰火辣辣地痛。她憤恨地瞪著蘭卿曉,兇光畢露,“你竟敢打我!”
蘭卿曉冷笑,“我為什麼不敢?莫非我應該乖乖地站著不動讓你打?”
葉落音替她高興,此時走過來道:“大家都是繡娘,你憑什麼打人?”
“就憑蘇姑姑最喜歡緋顏姐姐!”若影得意地走過來。
“緋顏姐姐,你沒事吧。”雨婷關心地問,“蘇姑姑知道你被人打了,一定會嚴懲她。”
“是你們先欺負人的!”葉落音氣憤地反駁。
“吵什麼?”
這威嚴的聲音,屬於莫姑姑。
在莫姑姑的陪伴下,蘇姑姑走進來,面容冰冷。
莫姑姑生氣地呵斥:“你們能安生點嗎?”
若影連忙道:“莫姑姑,蘇姑姑,我和雨婷被金公公罰去洗衣,怎敢惹是生非?這些日子我們一直安分守己,可是有人偏偏不讓我們和緋顏姐姐好過。方才我們在這兒沖涼,卿卿過來了,就和葉落音聯手把我們趕出去,說她們沖涼時澡房裡不能有人。我們不走,跟她們吵起來,卿卿仗著有蘇姑姑的喜歡與麗嬪娘娘的寵愛,就欺壓羞辱我們,還用布巾抽緋顏姐姐的臉。蘇姑姑瞧瞧,緋顏姐姐的臉受傷了。”
蘭卿曉心裡冷笑,狗改不了吃屎,她們這幾個人就是改不了顛倒是非的歹毒心。
葉落音越聽越氣,爭辯道:“蘇姑姑,不是這樣的。卿卿還沒來,她們就欺負我,要把水蛭放在我身上咬我的血。卿卿來了,救了我,緋顏就讓她們兩個打卿卿,最後緋顏還打卿卿。緋顏是學了拳腳功夫的,平日裡和她們一起欺負別人,別的繡娘都敢怒不敢言。蘇姑姑若不信,可以去問問其他人。”
蘇姑姑冷冷的,沒有言語。
“你血口噴人!我們哪有欺負你?你們現在是針工局的紅人,我們哪敢欺負你們?躲著你們還來不及!”雨婷辯駁道。
“就是!蘇姑姑,她們說謊!”若影強調道。
“蘇姑姑,是真的,她們先欺負我,卿卿只是幫我,才和她們打起來的。”葉落音又氣又急,急得快哭了。
“誰是誰非,不重要,重要的是,凡是鬧事的,都要受罰。”莫姑姑森冷道,一副冷麵閻羅的模樣。
“出了事,只會懲罰,而不分青紅皂白,也不查清真相,這就是賞罰分明嗎?”蘭卿曉清冷道,“蘇姑姑,我們當繡孃的,白日裡那麼忙,入夜了只想早早地去歇息,哪有功夫閑心鬧事?我根本無心鬧事,而是緋顏一再挑釁,不僅用水蛭欺負落音,還先出手打我,我只是救人、自衛而已。若要繡房諸人和睦相處,還請好好管教那些心術不正、興風作浪的人。”
“你膽敢這麼和繡司說話?你真以為得到麗嬪娘娘的寵愛就可以無法無天了?”莫姑姑疾言厲色道,一個臭丫頭竟敢夾槍帶棒地罵她,她還有臉在針工局混下去嗎?
“莫姑姑,我只是實話實說。”蘭卿曉道,“若有冒犯之處,還請您大人有大量,原諒卿卿心直口快。不過莫姑姑協助蘇姑姑打理繡房事務,一向秉公處理,這次應該也一樣,不會偏袒任何人。”
“我自然不會偏袒任何人。”莫姑姑被她噎得無言以對。
“你說我用水蛭欺負她,水蛭呢?在哪裡?”緋顏氣定神閑道,方才她已經暗中指使一個圍觀的繡娘把那隻木盒扔出去,看這賤人還怎麼證明!
“水蛭不知掉在哪裡了,只怕是找不到了。”蘭卿曉對那幾個圍觀的宮人說道,“有人說我囂張狂妄、目中無人,然而我進針工局這麼久,我主動欺負過人嗎?你們看見過嗎?聽說過嗎?在繡房,我只想好好刺繡,沒有閑心去想別的事,別人不招惹我,我從來不會去招惹別人,倘若有人欺負到頭上來,我必定不會隱忍。像今夜這種事,在針工局只怕時常發生。倘若你們一味地選擇啞忍,那隻會助長惡人的囂張氣焰,以後你們會永遠活在她們的欺淩之下。你們放棄了今夜這個機會,也就放棄了自己的人生。”
“我欺負過你們嗎?我怎麼不記得。”緋顏莞爾冷笑,看她們的眼神極為森冷,“你們最好想清楚了再回答。”
那幾個宮人紛紛低頭,烏龜似的縮回龜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