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瑤環和雲嫋嫋一同行禮,“臣女見過燕王殿下、大將軍。”
“沈小姐,雲小姐,你們是來向燕王敬酒的吧。”劉嵐徹擠眉弄眼地笑,想著後面的卿卿會有什麼感想呢。
“大將軍見笑了。瑤環和嫋嫋來,是向大將軍和燕王殿下敬酒。”沈瑤環端莊地輕笑,微微側首給雲嫋嫋示意,“大將軍,燕王殿下,瑤環敬二位一杯。”
“嫋嫋敬殿下、大將軍一杯。”雲嫋嫋語聲輕柔,螓首微低,不敢直視燕王。
“來來來,本將軍敬二位小姐一杯。”劉大將軍朝燕王別有深意地眨眼,一飲而盡。
“請。”燕南錚的面龐淡漠如深秋下的月夜,拒人於千裡之外。
沈瑤環悄然觀察燕王,他對雲嫋嫋的態度的確過於冷淡。
燕王一向不近女色,對雲嫋嫋與對待其他女子一樣冷漠無情,可是他為什麼對卿卿姑娘與眾不同?
她百思不得其解。
雲嫋嫋輕聲莞爾:“殿下,娘親回鄉頤養天年,身子可還健朗?”
娘親?
沈瑤環忽然明白,她說的是養母,燕王的奶孃。
燕南錚淡淡道:“前些日子本王派人去看望過奶孃,她身子還好,你無需擔心。”
雲嫋嫋輕輕頷首,“希望娘親好好的。半年多不見娘親,還挺想念娘親的。”
他的桃花眸漾著清澈的水澤,純淨冷冽,“既然你已經是太尉府嫡出的小姐,前塵往事就不要再記起。”
她的唇瓣動了動,想說什麼,但終究沒有說。
爾後,她和沈瑤環回到宴案。
離去之際,雲嫋嫋清淩淩的目光如蛇一般向蘭卿曉蜿蜒而去,蘭卿曉忽然覺得有一道陰冷的目光盯著自己,下意識地抬頭,正巧對上雲嫋嫋的目光。雲嫋嫋收回目光,飄然離去。
劉嵐徹漫不經心地揶揄:“她好歹是伺候你十幾年的美人,你怎麼這麼冷漠?她剛回帝京沒幾日,特意來向你請安,你好歹給人家好臉色呀。”
“你有興致,大可去找她。”燕南錚斟了一杯清茶,轉身遞給蘭卿曉。
“像她這種柔弱嫻靜的姑娘,不是本將軍喜歡的那一種。”劉嵐徹朝蘭卿曉眨眼,一個大大的媚眼,“就像這種糕點,不是本將軍喜歡的那一種,吃不下去。”
蘭卿曉一副受不了的表情,翻了個白眼,更讓她受不了的是,燕王親自投餵,之前是糕點,現在是茶,她不喝還不行,他就這麼一直端著,那麼多雙眼睛在看著,她可不想所有人都看著這一幕。因此,她利索地接過茶水,咕嚕嚕地喝完。
饒是如此,已經吸引一些人的注意。
她把茶杯生硬地塞給他,咬牙道:“殿下不要再害奴婢!”
燕南錚把茶杯擱在案上,對她的話、她的怒火全都無視,雲淡風輕地吃著。
她氣哼哼地瞪他,恨不得一巴掌掃過去,可事實上,什麼也做不了。
這時,雲露端著金盃走過來,畢恭畢敬地向他們行禮,眉目端莊得令人驚訝,還很謙遜,“大將軍,燕王殿下,臣女是來向二位敬酒的,並且向卿卿姑娘賠罪。之前在殿外臣女被小人矇蔽,錯怪了她,臣女知道錯了,還請大將軍、燕王殿下和卿卿姑娘原諒。”
這番話說得頗為誠懇,不過蘭卿曉看透了皇宮裡的人與世家閨秀的秉性與心思,這些高高在上的人習慣了鄙夷蔑視地位比他們低的人,習慣了將責任推卸在別人身上,習慣了即使錯了也不會低頭認錯。因此,一貫潑辣蠻橫的雲露怎麼可能給她這個卑微的繡娘道歉?
那麼,雲露在打什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