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點感覺,雙眸微微睜開一點。
他輕柔道:“解毒的湯藥煎好了,本王餵你。張嘴。”
接著,他舀了一勺喂進她嘴裡,她迷迷糊糊地吞了。
他一勺一勺地喂,溫柔的動作,十足的耐心,鬼煞汗顏,殿下竟然伺候一個繡娘!
可見殿下對卿卿姑娘用情已經非同尋常。
半碗湯藥見底了,鬼煞再次給她把脈,而她又昏睡過去。
“服了解藥,不是應該嘔出毒血嗎?”燕南錚不解地問。
“每種劇毒不一樣,不可一概而論。”鬼煞聽脈後道,“卿卿姑娘的脈象依然微弱,不過正在慢慢變強。殿下無需太過擔心,這解毒的湯藥必定有效。”
不多時,鬼見愁回來,將問到的事情詳細地說了。
燕南錚眸色沉寒,“卿卿晚飯後一個多時辰才毒發,跟鬼煞說的不謀而合,的確是合歡醉。卿卿自回去後就刺繡,後來去吃晚飯,沒喝過什麼,那應該是她的飯菜被人下毒。”
“宮人的飯菜是大鍋做的,每個宮人都是一樣的,如何在卿卿姑娘那份飯菜裡下毒?”鬼煞提出不同的意見。
“卿卿還吃過什麼?”燕南錚又問。
“哦對了,葉姑娘說,卿卿姑娘剛回去時吃了一塊糕點,是衣房的人送去的花酥。此外就沒有了。繡房不少人都吃了花酥,葉姑娘也吃了,為什麼只有卿卿姑娘中毒?”鬼見愁不解。
“那花酥必定有問題。”燕南錚冰寒地凝眸。
“鬼見愁,你忘了嗎?合歡醉是由兩種劇毒在體內混合才會發作。”鬼煞解釋道,“花酥來歷不明,應該下了一種劇毒,另一種劇毒下在晚飯裡?”
“吃飯時那麼多人,且卿卿也看著,不好下手。”燕南錚否定了這個可能,“另一種劇毒應該不是下在飯菜裡。”
“兩種劇毒分別入體,不會發作嗎?”鬼見愁想不明白這一點。
“這兩種劇毒是慢性的,可能一個月、甚至一年後才會發作,混合在一起一兩個時辰後便會發作,發作時髒腑劇痛,劇毒攻心後髒器被腐蝕,人就死了。”
“原來如此。”鬼見愁明白了。
燕南錚沉眉思索,飯菜不好做手腳,那麼兇手是下毒的?
鬼煞又道:“殿下,合歡醉這種劇毒讓人防不勝防,且世上能解此毒的人鳳毛麟角。屬下覺得,針工局的人應該沒辦法拿到合歡醉去害人。”
燕南錚不禁感到後怕,倘若鬼煞對合歡醉不瞭解,那麼卿卿必死無疑。
忽然,熟睡的蘭卿曉嘔出一口血,血色發烏,人也醒了。
他立即扶起她,讓她靠在自己身上,“卿卿,覺得如何?”
她疲倦地眯眼,氣若遊絲道:“沒那麼疼了……”
鬼煞再次給她把脈,凝神道:“卿卿姑娘的脈象較方才強了些。殿下,屬下再給她施針一次。”
燕南錚把她放在床上,退到一旁。
鬼煞落針如風,快,穩,準,很快就好了。
蘭卿曉清醒了點,聲音微弱地問:“奴婢中毒了嗎?”
燕南錚沉啞地寬慰:“你別擔心,本王不會讓你有事,很快就能好起來。”
她正想開口,忽然又嘔出一口烏紫的血,他連忙上前擦拭流到她脖子、身上的血,接著去拿布巾來擦拭。
“殿下,嘔出毒血是好事。”鬼煞欣喜道。
“卿卿不會有事了吧。”燕南錚面上的陰霾慢慢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