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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不為身外物只因有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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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華國一分為三,從北至南分別為佑禹城、易城、衡南城,三城勢均力敵,鼎足而立。兩年前,易城城主的長子白胤橋因平亂衡南城邊界有功,承其父位,成為易城新城主。

而寶林鎮一戰,衡南城史無前例地大敗,白胤橋帶領易城鐵騎攻破寶林鎮,長驅南下,區區十餘日便又攻下了突訶鎮,衡南城大驚,擔心易城一鼓作氣長驅直入繼續南下,恐怕不日便要打到都城,於是只好派人前去求和。

最終衡南城將寶林鎮和突訶鎮都割予了易城,還賠了大筆的銀子,為了表示誠意,衡南城城主辛博甚至將自己最喜愛的女兒辛容若送給了白胤橋,可惜白胤橋已經娶妻,辛容若以大郡主之身份,嫁入易城卻只能做了妾室。

好在辛容若生的容貌嬌美,身姿婀娜,而且聲似銀鈴,能把那柔婉小調唱得人心酥意軟,倒也深得白胤橋的喜愛。

可好景不長,一日白胤橋新得了匹烈馬,邀辛容若同去觀賞,看那馴馬的侍衛駕馭著烈馬英姿不凡,白胤橋生就好武,忍不住就也想上去試試,辛容若出於關切,隨口叮囑他要小心。

那白胤橋雖貴為城主,文韜武略樣樣不輸他人,可是卻有塊心病,那就是身材矮小。平日最聽不得別人說他個子矮小,甚至連誇贊他人高大勇猛,在他看來都是在暗諷自己。

偏偏那日辛容若隨口叮囑的時候,說了句“那馬高大性烈,城主小心,千萬不要傷了自己”的話,讓白胤橋聽了,猶如在心裡紮進了一根刺,當即拂袖而去。

辛容若不明就裡,回了寢殿方被侍女告知其中緣由。侍女勸她去向白胤橋賠罪,以白胤橋對她的寵愛,想來說幾句好話也就沒事了,可那辛容若也是金枝玉葉,從小被辛博視為掌上明珠,也是驕縱慣了的。聽到白胤橋如此心胸狹窄小肚雞腸,竟也惱了。無論侍女怎麼勸,就是不去賠罪,還說,堂堂城主,竟不分青紅皂白,因一句無關要緊的話降罪於人,連小女子心胸都不如。

侍女情急忙上前捂了她的嘴,可說出去的話,卻再也收不回來,恰巧城主妃的侍女來傳話,在門口聽到了辛容若的話,悄悄回去稟明瞭城主妃。

城主妃正跟辛容若爭風吃醋,聽了侍女的話,哪有不抓住這個機會的道理。不動聲色的就把這話在宮裡散開了,當然很快就有那同樣不滿辛容若之人把這話傳給了白胤橋。

白胤橋原本剛剛平靜下來,想著辛容若正得專寵,無論如何也不能有此鄙夷之意,正想找個合適的時候去她殿裡看看,重修舊好。聽到傳言大怒,抓了辛容若的侍女來問罪,侍女經不住嚇,和盤托出,從此白胤橋再也沒有去過辛容若的殿裡。

辛容若硬撐了一段時間,以為自己又沒做錯什麼,白胤橋不過是一時氣惱,總有他迴心轉意的一天,直到聽說白胤橋新近又收了一名女子,連去行宮避暑,都只帶著那女子一人,似乎早已把她忘到了九霄雲外,這才著了急。

越是在受寵的時候不去想失寵的可能,就越容易頃刻間失寵。

獨守宮闈的辛容若日日煩悶,惱了就砸東西,打罵下人,以至於宮裡的下人們寧願去做雜役粗活,都不願去伺候她。

新人笑,舊人哭。時間總能改變很多東西。

漸漸無望的辛容若砸累了,打罵倦了,眼看著白胤橋身邊鶯歌燕舞,美人拂袖,明眸流轉,終於知道在這燈火琉璃的深宮裡,從來沒有哪個女人是獨一無二,無可取代的。倘若是白胤橋他自己厭倦了,等辛容若容顏老去,白胤橋終歸也會念及往日情分,給她個善終,可如今是自己惹惱了他,這一輩子,到死可能都不會被他正視一眼了。

辛容若也曾給辛博寫信訴苦,期望父親可以幫助自己,可既已嫁為人婦,辛博又怎麼能幹預白胤橋的家務事,也只能回了信寬慰一下她而已。以至於後來辛容若終日素面散發地在殿裡自怨自艾,以淚洗面。

卻不成想,一日,辛容若的侍女菀虹神神秘秘地進了殿,往外張望了一下,確認沒人在外面回身關上了門。自從自己失勢,身邊的下人們也不怎麼把自己放在眼裡,有事喊半天也喊不來人的事情也是常有的,辛容若也懶得理那菀虹。

那菀虹卻來到辛容若身邊,小聲道:“夫人,我今天聽說了一件事,不知道……你還想不想重新得到城主的寵愛?”

辛容若看菀虹故作神秘,原本閉目養神不願看她,可聽了她的話,卻一個激靈坐了起來,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夫人,我今日聽說了一樣東西,據說,得到那東西,就能讓自己的夫君一生一世只喜歡一個人,永不變心!”

辛容若拉過菀虹,急不可耐地問道:“快說!是什麼東西?!”

“那東西叫絳岑玉,據說是一塊玉牌,曾經是被做成項鏈的,後來去了頸鏈,只剩了玉牌。”

“絳岑玉?沒聽說過啊,怎麼會有這種奇效?”

“夫人有所不知,這絳岑玉相傳是一百年多前我們易城一位城主妃之物,那位城主妃和城主十分恩愛,可城主卻英年隕落,城主妃痛不欲生,在寢殿自刎追隨夫君而去,那血染紅了她頸上佩戴著的玉牌,她的兒子繼位成為新的城主,為了懷念母親把那玉牌時時帶在身上,可自從帶著那玉牌,城主外出徵戰便攻無不克,城主感念是母親庇佑,後來便把那玉牌供奉在了宮裡的祠廟中。”

“那又跟你剛說的那事有什麼關系?”

“夫人想啊,那城主妃忠貞不二,誓不獨活,那玉是用城主妃的血浸染過的,所以有那奇效也不足為奇,況且,這話,是一個守了一輩子祠廟老人,給他的孫女講的,夫人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

辛容若動了心,如果真能得了那絳岑玉,讓白胤橋迴心轉意,自己就不用在這冷冷清清的殿裡孤守一輩子。當下和菀虹謀劃著,如何得到那絳岑玉。

第二天,辛容若請求白胤橋讓自己去守祠廟,以對列祖列宗盡孝,同時也為白胤橋病重的母親祈福。白胤橋原本已經快要淡忘了辛容若,她這一求,倒讓白胤橋對她有了幾分好感,畢竟花樣的女子,哪個願意去祠廟那種冷清乏味的地方,白胤橋一時還不知道辛容若的目的,就先允了她,且看她到底是何用意。

誰知那絳岑玉被視為庇佑國運的珍寶,被守護地異常周全,辛容若在祠廟一待就是月餘,都沒有找到下手的機會,只是有一次假裝不小心闖入供奉殿,遠遠地看了一眼。可白胤橋看她竟然堅持了這麼久,只道她是真有悔悟之意,心裡又想起了她剛來時種種的好,只因近來事務繁重,母親又病重,一直不得空召見她,但白胤橋心裡卻已打定主意,等處理完這些政務,母親的病再好些,就召她侍奉左右。

辛容若看著突如其來的久違的賞賜,激動地握著菀虹的手,淚光漣漣地說道:“我只是前幾日見了那絳岑玉一眼,城主他竟然就回心轉意賜了我這麼多東西,菀虹,看來那玉真的有奇效啊!我一定要盡快拿到才是!”

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辛容若趁著供奉殿的一個侍衛生病,而另外兩個聊了一會兒天的功夫,潛入殿內拿到了絳岑玉。

絳岑玉失竊,讓白胤橋大怒,下令嚴查,祠廟平時人煙稀少,盤查起來毫不費力,再加上辛容若沒做過這偷雞摸狗的事情,難免留下些許蛛絲馬跡,不出兩天,就被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