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有著士族門閥底蘊的門風,一戶鄉下人家,能將家風樹立得這般好,將兒女教得各個都有涵養,明事理,實在是稀奇不易!
“嗯,大郎放心,今天這是最後一次,不會再有下次了。”喬氏應聲著,也暗自下了決心。
她絕不能因為柳氏的貪執愚昧,毀了馮家的清譽,而影響了自家的前途路!
馮敬財和喬氏的小兒子馮正今年九歲,是馮家目前為止,最抱有希望光宗耀祖的最佳人選。而且用不了幾天,就要參加一年一度的童子科考試,若是發揮得好的話,童子登第,那馮家崛起也就不遠了!
這就是為什麼馮孝安幫蕭玉蓮的主要目的,想透過她,爭取與蕭老相爺蕭瑀搭上線,最終將馮正推上去,為他將來進京培養人脈!
這就是馮孝安的遠見!
也正是馮孝安耿直的性子,他才沒有選擇與崔家,也就是崔相山交好,。
非常有見地的馮孝安很清楚,崔姓一脈,無論是博陵崔家,還是清河崔家,都不會允許像崔相山這樣狠毒聲名狼藉的人存在的,自己與之交好,只能是自掘墳墓!
這些盤算,馮孝安自然是跟自己的長子交代過多次,並且還再三囑咐老伴兒馮於氏,“咱們家這後院,你是做主拿事兒的,教導兒媳婦閨女孫女也是你的責任,若是哪個不好,該動用家法的絕不能留情!
自古以來,家風正,妻賢子孝,才能光耀門楣,咱們馮家幾百年來的祖業,已經快要敗落的差不多了,如果再不教養好咱們的孩子,讓他們有出息,老夫死了也不敢去見列祖列宗啊。”
正因為有馮孝安的嚴加管束,他這一支在嶽良村,以及殷莊鄉的口碑都不錯。
而今就因為一件衣裳,三媳婦馮柳氏就鬧了這麼一出,不但愛小貪便宜,胳膊肘往孃家拐,而且還敢當著外人蕭玉蓮,以及她這個婆婆的面,就頂撞長媳喬氏,馮於氏大感丟臉失望和惱怒,所以才要狠狠地處置她。
而馮敬財和喬氏一想到馮柳氏赤果果地,向蕭玉蓮伸手討要人情,就覺著氣悶,丟人!
“敬財嫂子,聽說馮正要考童子試了?怎麼樣?孩子很有把握吧?”總這麼尷尬地坐著也不是事兒,蕭玉蓮就沒話找話,笑著問道。
果然,一提到馮正,不僅是喬氏滿臉抑制不住地驕傲,就是車廂裡的其他人,也都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笑意來。
喬氏就道,“是啊,這孩子馬上就要考童子試了,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考好,我這心裡呀,一陣陣地替他擔心。”
“擔心什麼啊?”蕭玉蓮安慰道,“聽說馮正這孩子很用功,也耐得住寂寞吃得起苦,這次童子試,他肯定能登第,嫂子你就放心吧。”
誰家做孃的不喜歡別人誇贊自己的孩子?蕭玉蓮一半說的是實話,一半就是寬慰人了,喬氏心裡美滋滋的,笑得更舒坦了。
有了蕭玉蓮這麼一開頭,車廂裡原本鬱悶的氣氛頓時活躍了起來。
劉氏臉上的笑意也是一點都不摻假。一想到馮正有了出息,她的兩個閨女也能跟著沾光,將來嫁人肯定要嫁的好,她這做嬸子的比當親孃的還高興。
現年二十七八歲的劉氏,自打進了馮家的門,已經十年了,就生了兩個閨女,十歲的馮靜和九歲的馮嫻。生下這倆閨女之後,劉氏的肚子就在沒了動靜。
這些年的心裡煎熬,誰也沒有劉氏體會的身,正因為無子,所以這就讓她在人面前抬不起頭來。
雖然公婆沒說過她一句,相公也沒責備她一言,可劉氏自覺矮人一頭,便從不多嘴多舌。
在馮家,她除了幹活就是幹活,吃苦耐勞沒有任何怨言,從而讓一進門就生了兩個兒子一個閨女的三弟媳馮柳氏,時不時地能欺負她幾句,而她還不能還擊。
聽到蕭玉蓮誇贊馮正,劉氏心裡比喬氏還要美。
“玉蓮妹子,你這話可說對了,正兒這孩子,起早貪黑的讀書,要強著呢。唉……要不是咱家……我那大侄兒直兒和二侄兒謙兒也都能讀書了。
這倆孩子,做什麼像什麼,有模有樣的,連村裡的老人都誇呢。可惜,俺們這些當長輩的無能,耽擱了倆孩子的前程了。”
劉氏悵然地嘆口氣,一想到的兩個大兒子馮直和馮謙對讀書的渴望,就唏噓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