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您不是來挑事的嗎?怎麼現在拿自己當真的顧客了?
張小蕙在心裡冷笑,“那這位顧客,你要聊什麼呀?”
“很簡單,空口無憑,你給我寫個保證書。保證你以後不跟遠遠來往,我就放你走。”
這位夫人的自信值簡直要爆表了,她以為自己是誰,警察嗎?還讓人寫保證書,即使寫了保證書又能怎麼樣?她要是不遵守的話,難道她還要來審判她?
作為一個生意人,是應該和氣生財、謙虛低調,但這並不表示她就應該逆來順受到底,讓別人欺負她到死。
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你好凱蒂”啊?
“我不想寫!”張小蕙幹巴巴地說。
女人顯然沒料到這低眉順眼的鄉下丫頭會突然說出這種話,她急了,“你不想寫就不寫呀?你以為你是誰?”
“那,你又以為你是誰呢?”張小蕙冷冷地問。
“你,”女人氣急敗壞,“你信不信我找人把你這破店砸了?”
喲,這家人都是混社會的呀?像個小白兔一樣的林恆遠看到她坐變態大叔的車,就要找一幫子兄弟去打人,他媽媽更厲害,跟人吵架吵不過就要找人砸店。
張小蕙冷笑一聲,硬梆梆地擲出兩個字,“我信!”
“你,你,你這個油鹽不進、軟硬不吃地劣等妓女!”女人的手指著張小蕙,手指顫抖的如同得了“雞爪瘋”,臉氣得通紅。
妓女?
張小蕙覺得自己如同一個被澆滿汽油的木頭人,一下子被這句話點燃了。
她上輩子還有這輩子,還從來沒聽人用這個詞形容過她。
此刻,她有殺人的沖動。
“媽媽,你在幹嘛啊?”林恆遠彷彿從地底下冒出來的一樣,突然一下子出現。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媽媽,就像突然發現,身邊的親人不是親人,而是批了一層人皮的喪屍一樣。
在他的記憶中,她的母親是一個溫柔的、善良的人,會給乞丐送上熱氣騰騰的飯食,會幫清潔工推垃圾車,即使被粘一身的穢物也毫無怨言,渾身都散發著聖母一樣的金燦燦的光。
可是現在她在做什麼?她像一個罵街的潑婦一樣,這麼粗魯的指著他喜歡的女孩子,說著不堪入耳的話。
“我?”女人吃了一驚,趕緊把手放下來,勉強擠出一絲笑,“遠遠,你不是說要跟朋友去郊外玩兒嗎,怎麼跑這兒來了?”
“所以,你是趁著我不在的時候專門來找她的麻煩的嗎?”林恆遠看著他媽媽的眼睛,冷冷地說。
“不,不是的!我們,我們原本聊得好好的,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弄成這個樣子了。”女人把求救的目光投向張小蕙,“你跟遠遠解釋呀,我們一開始聊得確實挺好的,對不對?我還說我喜歡你來著。”
他們家是怎麼回事?媽媽竟然這麼怕兒子。所以,林恆遠以前不是在吹牛,他確實是他們家當家作主的那一個?
這女人胡亂罵人確實挺可惡的,但現在看起來,也確實挺可憐的。就稍微幫她一下吧!稍微幫一下就行,不用太認真。
“哦,是的!”張小蕙勉強說。
女人焦急的臉上露出一絲喜色,“遠遠,你聽到了吧?”
“我聽到什麼了?我聽到你在逼她幫你說話,我還聽到你用那麼難聽的話罵她。媽媽,我跟從農村來的女孩談戀愛,就那麼讓你受不了嗎?外公外婆都是農村人啊,你小時候就是在農村長大的呀,你都忘了嗎?”
女人的臉紅的彷彿要滴血,剛剛的“女王範兒”消失的無影無蹤,如同灌滿了氣的氣球突然被人戳了一下,炸成了幾塊軟塌塌、髒兮兮的碎片。
一時間,空氣彷彿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