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喝了好幾口河水的人拖到岸上的時候,她累的趴在地上動不了,只是大口的喘氣。
躺在她旁邊的人咳嗽了一陣子,然後摸摸她的臉,“小蕙,你還好嗎?”
“死不了!”她沒好氣地說。
“謝謝你救了我!”
“你說你都不會游泳,逞什麼英雄呢?”
林恆遠委屈地扁扁嘴,“就是因為不會游泳,所以才選擇這種的死法,這樣的話,你就會相信我對你是真的了。”
張小蕙驚訝極了,將他從頭到腳看了幾遍,彷彿是第一次見他似的。
“你,你竟然真的是去尋死的?”她一把揪住他的耳朵,恨鐵不成鋼地說,“你是不是有病啊?命就那麼不值錢啊?”
“啊,啊,疼!”林恆遠的腦袋朝著她揪的方向湊,以免自己的耳朵被揪掉了,“我看你那麼難過,可又不會說讓你高興的話,只有用行動表示了。”
“你知道不知道你這行動能嚇死人?你如果真的就這麼死了,你讓我怎麼活?”張小蕙的聲音裡帶裡哭腔。
林恆遠鼻子一酸,趕緊將她抱在懷裡,“寶貝,對不起,我太自私,只考慮自己,沒考慮你。沒有了我,你也活不下去的對不對?”
“可不是!你死在了我的廠裡,你爺爺、你爸爸、你媽媽,怎麼可能放過我?”張小蕙聲淚俱下地控訴著。
林恆遠失笑,將那句酸溜溜的“我們就像鴛鴦,註定要結伴同行,才能在這個冰冷的人世間存活下去”咽進了肚子。
他的女孩,習慣用讓人啼笑皆非的話掩飾她的真心。真是個傻丫頭,掩飾有什麼用啊,真愛就像咳嗽,根本就藏不住。
他更緊地擁抱她,低頭親吻她濕漉漉的發,“知道了!我會在你身邊護著你,不讓他們欺負你的。”
兩個人濕成了這個樣子,自然不可能再在廠裡待著了,但是,工廠沒後門,他們想要回去,還是得經過前門。
“弄成這個樣子,曾叔要問起來該怎麼回答啊?”張小蕙愁眉苦臉地說。
“這有什麼好愁的?他是你下屬,你是他領導,你直接拿權壓他就行了。“領導的事也是你問的?好好幹你的活,不然炒你魷魚”。”林恆遠板著臉,做“領導”狀。
張小蕙打了他一下,“少放屁了!”
“老婆,我發現你說話越來越,嗯,豪放了。”
張小蕙挑了挑眉,“你又給我挑毛病?”
“不是不是,我老婆哪有毛病啊?十全十美好不好?我只是在想你肯定特別辛苦,要麼在田裡跟農民伯伯打交道,要麼在車間跟工人大嬸打交道,所以語言風格跟他們越來越像。”
張小蕙沒有搭理她,在那裡想著自己的心思,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問,“林恆遠?”
“嗯?”
“我會盡量考慮你的感受,再也不做到省城兩天還不聯系你的事,但是,我想我真沒辦法成為你喜歡的那種小鳥依人的人。你,後悔還來得及。”
林恆遠抓住她的肩,額頭狠狠磕在她的額頭上,“我的命都差點給你了,你還跟我說這種廢話,有沒有良心啊?”
“一碼歸一碼,我在問你想法呢,回答一樣。”
那雙撲扇撲扇的,沒有一絲雜質的眼睛看住他,林恆遠直覺得心裡癢癢的,他伸出手碰了碰她長長的黑睫毛,“沒關系,一個家裡有一個溫柔的人就行了,既然你做不到,那換我來做好了。”
張小蕙笑了,這是一個真正發自內心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