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暮色四合時分,店裡的燈亮了,咖啡店老闆替肖鐵續了杯,而他要等的女孩子,還是沒有出現。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張小蕙只要在傍晚去那家店,就能看到那個叫肖鐵的男孩子。
他不再穿那件簇新的襯衫,而是穿著半新不舊的白色t恤,不過,這樣隨意的打扮,倒更加適合他,讓他的顏值又提高了幾分。
他坐在那裡,靜靜地喝一杯似乎永遠都喝不完的咖啡。而他的朋友,那位活潑的咖啡店老闆,總是在他背後一臉愁容地看著他,時不時嘆一口氣。
“她不會來了。”肖鐵說,“而且,她連信都不肯寫給我了。以往,我們每天都會寫信給對方的。這證明她那天肯定來過,並看到了我,認出了我,決定從此不再跟我有任何來往。”
“那是她瞎了眼。”咖啡館老闆暴躁地說。
“不,她的選擇合情合理,換作我是她,也不會同我這樣的人來往的。”
“那是意外,不是你的錯。”
肖鐵苦笑,“是我的錯!”
“我不跟你爭,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不就是個筆友嗎?沒見到就沒見到唄!她不想見你就不想見唄!你這樣的大文豪,還怕再交不到筆友?”
肖鐵搖搖頭,“我這輩子都不會再交筆友了,有你這個朋友就夠了。”
“別傻了,我只能當你朋友,又不能當你老婆。所以,你還是要主動跟女孩子來往,不然怎麼娶老婆生孩子呢?要我說啊,你要交筆友就交外地的,然後你跑去外地跟人見面。如果覺得合適,就把生米煮成熟飯,這樣的話,就算她以後知道了,一個孩子牽絆住,想跑也跑不了。”
肖鐵失笑,“太損了,你老婆你就是這樣騙到的嗎?”
“可不是嘛,這都是經驗之談。那會兒,我老丈人嫌我窮,還嫌我面板黑,你說我黑礙著他什麼事了?是他女兒跟我結婚,又不是他跟我結,嫌棄個什麼勁啊?我一怒之下,就把我老婆帶到鄉下去住了兩個月,等我們回來的時候,哼哼,他們一家人的態度立馬變了。生怕我拋棄他們已經懷孕的女兒,彩禮都少收了一半,趕緊讓我們結婚。不然的話,他們女兒肚子越來越大,丟人的是他們一家。”咖啡店老闆得意洋洋地說。
“太損了!”
“損什麼損?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
“那麼,君子,大丈夫,”肖鐵揶揄地笑,“你現在過得開心嗎?你老婆呢,對當年的事,有怨言嗎?”
“明知故問!”咖啡店老闆收起那副不可一世的樣子,訕訕地說,“你又不是不知道,只要我做的稍稍不如她的意,她就一哭二鬧三上吊,說她自己是被我騙來的,要跟我離婚。”
“那你後悔嗎?”
“說真的,”咖啡店老闆撓撓頭,不好意思地說,“有點。但是,當時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啊。我要不那麼做,我哪來的老婆啊?”
“可是,我是寧願一個人過的。如果要結婚,也一定要跟和我兩情相悅的人結。”
“所以你到現在都是單身啊!我說你們這些文學家是不是都這樣?成天愛啊情的,那玩意兒能當飯吃啊?有再多的情再多的愛,每天還不是要吃喝拉撒睡?吃多了會撐著,吃涼了會拉稀……”咖啡店老闆越說越俗。
肖鐵看了眼唯一的女顧客張小蕙,在桌子底下踹了他朋友一腳,“別說了,影響別人的胃口。”
“對不起,對不起,我太激動了點。”咖啡店老闆沖張小蕙做了個歉意的手勢。
張小蕙笑著搖了搖頭,表示沒關系。
“我跟你說啊,以後你不要再來我這兒等了,純粹是浪費時間。有這功夫,你還不如去街上走走,去看看電影呢,說不定還能遇到跟你情投意合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