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那從屍體堆中驀地躍出的人影手中的大刀已將落到麻鋒的頭上。
就在這時,眾人又清晰的聽到空氣中響起了一聲清脆的咳嗽。
一頂轎子忽然從天而降。
從天而降的轎子不偏不椅,正好砸在了偷襲麻鋒的那道人影身上。
這頂轎子與一般的轎子又有些不大一樣,這只是一頂軟轎。
緊接著三四聲劇烈的咳嗽從轎子中傳出,轎子裡的人顯然病得不輕。
轎簾被一隻蒼白的手掀開,走出了一個白白淨淨,衣服考究,很斯文,很和氣的中年人。
中年人手中拿著一塊白色的手帕,捂著嘴,一陣劇烈地咳嗽,他看起來像是一個秀才,又像是一個癆病鬼。
看到這個中年人後,麻鋒和高立安定了許多。
蘇然的手指松開,神劍帶著翁翁的顫音迅速飛回到了麻鋒背上的劍鞘中。
輕快的腳步聲傳來,只見兩個鬼麵人從樹林中跑來。
這兩個鬼麵人奔跑的步伐幾乎一致,姿勢一致,如同奇異的舞蹈。
他們身上穿的衣服一模一樣,身材也是一模一樣,就連臉上戴著的黑鐵鬼面具也是一模一樣,也許他們摘下面具後模樣也是一模一樣。
兩個鬼麵人跑來,將那頂軟轎移開,轎子下躺著一具屍體。
中年人拿手帕捂著嘴,輕咳兩聲,看著被轎子壓得血肉糊糊的屍體,道:“怎麼還有活口?”
“我們剛剛殺完這些人,還沒來得及檢查是否有活口,這小子便跟來了。”麻鋒指著蘇然道。
中年人又輕輕咳嗽兩聲,這才將目光轉向了蘇然,笑眯眯的道:“小兄弟,你怎麼會在這裡?”
蘇然看得出來,這中年人表面上看起來很隨和,但笑容背後隱藏了殺機,只要他的回答稍有不妥,可能就將面臨一場殺戮。
“我是前面茶鋪的店小二,我來這裡是老闆娘叫我來收茶錢的。”蘇然道,“這兩人喝了茶還沒給錢就跑了。”
中年人目光掃著地面,問道:“可有此事?”
“確有此事。”高立說道,“我和麻蜂剛才確實是在前面的茶鋪喝了茶,忘了給錢。”
“現在了?”中年人問。
“現在我已將茶錢付給了這店小二。”高立道。
中年人點點頭,似在思考。
“他是什麼店小二?”麻鋒說道,“他的武功這麼好,哪有店小二的武功有這麼好的?他的身份絕對不簡單。”
“我的武功跟店小二的身份有什麼關系?”蘇然說道,“生活所迫,為了吃飯我也只能先當幾天店小二了。”
“為生活所迫,也是人之常情。”中年人笑道,“這個世上本就有很多人為了生存而不得不去做一些事情。”
“你這話說得很有道理。”蘇然也很會在合適的時候說幾句好聽的話。
“小兄弟,你真的不知道我們是什麼人?”中年人忽然問道。
“你們是什麼人,我怎麼會知道,你們又沒有告訴我。”蘇然道。
“難道小兄弟你就沒有聽說過七月十五?”中年人又問道。
“七月十五我當然聽說過,中元節嘛。”蘇然道,“你不會告訴我,你們都是鬼吧?”蘇然將目光轉向那兩個抬著軟轎,幾乎一模一樣的鬼麵人,道:“他們還真戴著鬼面具,是人為什麼不敢見人,不會真是鬼吧?”
“我們都是人,這世上哪來的鬼?”中年人笑眯眯道,“那小兄弟,你真的不知道我就是西門玉?”
蘇然聽到西門玉,心中一驚,表面上不動聲色,搖頭道:“沒聽說過,不過這名字跟武松打虎裡面的西門慶只差了一個字。”
“看來小兄弟你當真只是初來乍道,江湖中的事都不知道。”西門玉輕咳兩聲,笑眯眯道。
其實蘇然哪裡會不知道西門玉?
西門玉正是青龍會分舵七月十五的舵主,外號“幽冥才子”,高立和麻鋒都是七月十五的成員,都聽命於西門玉。
“我不相信他說的,他在說謊!”麻鋒忽然指著蘇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