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譽宮並不是封爵的嬪妃所居住之地,而是位於封爵自己寢宮之東,乃是封啟曾經的住所,雖然之後封啟於宮外新建了府邸,但有時會來宮中議事,時日晚了,便會依舊宿在承譽宮中,是以封爵一直留著這間宮殿,沒有另作他用。
顧央央此時是封啟的未婚妻,居住在此,只要他們沒有意見,便無什麼大事,但封啟還是忍不住皺了皺眉。
“皇兄·······”
他並非覺得顧央央住在那裡不好,只是覺得封爵似乎太急促了些。
他確實要西征西召國,將之踏平,但並沒有急到這樣的程度,他原本是想等封爵傷勢好一些再出發的。
封爵卻沒有再看他,只是掃了眼蔚藍的天空,萬裡無雲,甚至連飛過的鳥雀也無,看著只有一片寂寥的藍色,他閉了閉眼,將所有心緒收起,口中之話卻不知是對他說還是對自己說。
“你早去早回,待你回來之後······朕便為你們賜婚。”
這句話說出,他心中不知是何感受,只是口中一片苦澀,似乎是那苦意從心間蔓延到了口中。
此生唯一無奈之事,不得善終之事,他終歸是自己親口掐斷了這個可能。
封啟愣愣的看著他,半響,似乎是明白了什麼,他拱手行禮,眉間亦是一片肅然。
“臣弟······遵旨。”
······
第二日,封啟便領兵西征,剩下顧央央一人呆在承譽宮中。
她望著封啟打馬而去的背影,心中卻沒有泛起半分波瀾,只是看著他越行越遠,直至消失。
“可是在擔心他?”
身後,有封爵的聲音傳來,沒有那一日的委屈和憤怒之色,倒是顯得非常的平靜,正如帝王般古井無波。
“不是。”
然而顧央央只是看著封啟消失的方向,淡漠開口,沒有轉身,也沒有承認,她的聲音比封爵的更冷靜。
“你為何不擔憂?”
封爵也沒有計較她的失禮之處,只是站在她身後,同樣看著封啟離開的方向,眼中不起波瀾。
“阿啟會踏平西召,平安歸來。”
說完這一句,她才緩緩轉身,平靜的目光投向封爵臉上,隨後往下,屈膝行禮。
“陛下聖安。”
只是語氣中分明聽不出半分面對上位者的不安或是討好之類。
封爵一開始的時候便是被她這樣的態度所吸引,世人要麼卑微渺小,要麼囂張跋扈,顧央央的性子有幾分囂張,即便是面對上位者,想讓她笑一笑都是難如登天,但她又不是那等完全不知所謂的女子,禮儀態度皆無冒犯之處,她只是於面上神情告訴你,你不能讓我歡喜,也不能讓我驚慌。
封爵此時甚至有些好奇,文丞相究竟是怎麼養的女兒,才能養成這般性子。
只是他自然不知道,這般性子可不是文丞相養出來的,而是系統養出來的。
系統出品,想要什麼樣的性子便是什麼樣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