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一片緊張氛圍之中,趙君安卻突然開口道,無人看得出他的想法,也無人知道他和顧照觀之間究竟有著怎樣的交鋒。
“成王敗寇,陛下不懂嗎?”
顧照觀嘶啞的聲音竟然罕見的帶著幾分笑意,有種奇異的韻律,只是卻沒什麼溫度,他目光微微掃過趙君安身邊的暗衛,無端給人帶來一種森寒之感。
“你宮外的勢力根本不可能掌控孤的皇宮,顧照觀,你即便掌著天下兵馬,但這乃是皇城,你若是從邊關揭竿而起,孤確實奈何你不得,但是在皇城之中,你以為你還能一手遮天?孤給你最後一次選擇,放下劍,孤不殺你。”
趙君安的眉頭皺起,甚至有些莫名的憤怒之感,彷彿和他鬥了這麼久的七殺將軍,只是一個沒什麼腦子的狂妄之人而已,他為此感到深深憤怒。
若顧照觀是這麼蠢的人,那他之前所做的佈置,豈不是恍若笑話一般?
“這天下······不需要兩個王位,而百姓,也不需要兩個信仰。”
顧照觀垂下眼,看著手中劍,那上面染著趙君安的血。
“總有人要死的,這是我與陛下最後一戰,我會記在心裡,永遠不會忘記。”
垂下的劍慢慢橫在胸前,顧照觀做出攻擊的動作,眼中的笑意越來越深,彷彿他在面具之下勾起深深弧度,那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愉悅,卻讓趙君安眉頭狠狠皺起,他勃然大怒道:“顧照觀,你是不是瘋了!”
回答他的是顧照觀的劍光。
趙君安猝不及防之間,連忙往後退去,腳步明顯有幾分狼狽,身邊的暗衛則是沖上前去,擋住顧照觀的劍。
四周包圍的暗衛俯沖而下,無需趙君安的命令,顧照觀的舉動便是這一場撕殺的開始。
之前趙君安與其說是憤怒,不如說是拖延時間,雖然那些話也是他想說的,可顧照觀卻真的如他所願,等到這些暗衛都到了才開始出手,趙君安不相信憑借他的武功會感覺不出來突然增加的氣息,但顧照觀依舊是這麼做了,彷彿正如他所說的那樣,如你所願。
趙君安自詡是瞭解他的,可惟獨此刻,卻看不出他究竟想要做什麼。
越來越多的暗衛加入戰鬥,趙君安被暗衛統領護著站在一邊,眼看著顧照觀帶來的部下一個個倒下,他卻沒有半分開心,因為顧照觀的目光太平靜了,始終如此,一絲波瀾都不曾掀起,就像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一樣。
刀光劍影浮掠而過,轉眼間殿中便躺了一地屍體,有暗衛的,也有顧照觀的部下,甚至連他自己也受了些輕傷,直至殿中顧照觀帶來的人全都死去,最後只剩下他。
與顧照觀動手的是趙君安的兩個暗衛副統領,乃是顧照觀花費大代價培養出來的,武功自是厲害非凡,但是趙君安卻沒有感到高興,因為這一切太過於順利了,他並不覺得顧照觀是這麼容易就失敗的人,往日裡顧照觀決定了的事情,便一定會用各種方式達到,有的時候連趙君安也拿他沒辦法,但此刻但事實卻真的是這樣,顧照觀在兩個副統領的圍攻之下,加之身上受的傷,竟慢慢顯出弱勢來。
反倒是兩個副統領越戰越勇,最後其中一個副統領一劍挑在顧照觀的手腕上,將他的劍脫手而出。
“住手!”
趙君安在那個副統領即將一劍刺穿顧照觀的胸膛之時,制止了他們,隨後他走到顧照觀身前,眉頭依舊是皺著的,並沒有因為解決了心中宿敵而有絲毫愉悅的心情出現。
“你到底想做什麼?”
他開口問道,聲音中是濃濃的不解。
“成王敗寇。”
顧照觀的回答依舊很簡單,手腕上的傷口還滴著血,劍落在地上,他卻目光平淡,彷彿此刻只是煮茶閑談一般,而非謀逆失敗之後。
“顧照觀,你是不是真的以為孤不會殺你!”
趙君安揪起他的衣襟,言語中的怒火簡直不可抑制。
“你一個堂堂徵戰八方的大將軍,武功絕世,世間罕有敵手,會輸給我的副統領?”
若是還看不出有問題,趙君安覺得自己這一世就白活了,可顧照觀為什麼要這麼做,他依舊不能明白分毫。
但顧照觀只是任他揪著衣服,沒有半點反應,彷彿一切早已沉寂,如他所說,成王敗寇,他再沒有任何的話語。
狠狠怒視了他許久的趙君安最後還是放棄了和他賭氣這件事,他揉了揉眉心,有些疲憊的問道:“央央在哪裡?”
顧照觀聽著他這句話,似乎終於有了些反應,他抬起眼瞼,毫無波動的說:“被我殺了。”
“你放屁!”
趙君安差點當場一劍捅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