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柳夜白挑了挑眉:“我倒要看看是那路神仙,竟連我寒東兄也看不上,這架子端得倒是挺大的。”
“哈哈哈,我其實不惱,夜白你是不知道,這沉魚姑娘對誰都這樣,上次建國公府家的小子想一親芳澤,差點沒被這沉魚姑娘推到河裡去,我呀,得這般待遇已經滿足了。”
喬寒東笑嘻嘻的說著,異常愉悅,當然,這也是因為他和建國公府的那位少爺本來就不對付,見到對方吃癟,自然開心。
這般一路玩笑,待到了這精緻畫舫第二層之後,喬寒東便帶了他其餘狐朋狗友往其他人那裡走,還打算順便去尋一尋那落雁姑娘,至於沉魚,便交給了好兄弟柳夜白。
柳夜白倒也不急,便在那畫舫二樓緩緩而行,路過一間又一間精緻閨閣,但裡面大部分卻是空的,沒人告訴他那沉魚姑娘住在那一間,他自然只能自己去尋找了。
但等他走到二樓走廊的盡頭之後,卻發現有一女子倚欄而立,正眯著眼睛瞧他,彷彿打量了多時一般。
柳夜白定睛看了幾眼,憑空生出幾分奇怪的驚豔來,但想來這人便是喬寒冬口裡的沉魚姑娘。
說是奇怪的驚豔,也是有原因的。
他還從未見過有女子穿著一身純黑色,層層疊疊的紗裙被窗柩吹進來的微風揚起,煞是好看,那襲紗裙被這女子穿得不僅不沉悶,反倒是增了幾分妖嬈的意味。
而這女子手裡執著一柄八方扇,也是純黑色,扇面上繡的石蒜,卻是赤豔豔的紅,彷彿血染一般,讓人有無盡的驚豔感,而她此刻拿著那柄扇子半遮住臉,頭發散散挽在耳後,只用一根雞血石的玉簪挽著,露出一雙極為冷冰冰的眼。
若說冷漠吧,偏生透出一股子妖嬈傾城的風姿,那懶懶散散依靠著的動作,風流無比,但偏生那一雙眼睛,彷彿雪峰之巔最冷的那一抹白雪,叫人望之生畏。
柳夜白這輩子都不曾見過有人能將一雙那麼好看的眼睛弄得這般冷漠的。
頓了頓,他臉上微微揚起了一抹笑,端著風流才子的姿勢上前微微拱手道:“沉魚姑娘,夜白這廂有禮了。”
但那拿扇子遮住半張臉的沉魚姑娘並未接下他的話,只是繼續眯著眼睛打量了他好一陣子,這才邁著慵懶步子上前,伸手便一把拽住了他的衣領,隨即返身拖著他的衣領往房中邁步而去。
“我中意你,走吧。”
那聲音便如她的眼一般冷冰冰的,和她的動作極為不符,柳葉白當即有些發愣,不知道這場風花雪月該怎麼繼續下去。
話說······這是看上了他?可那表情是怎麼回事?那冰冷模樣分明是半點也沒融化,說是中意他,說得彷彿像是‘我喝了一杯茶’一樣隨意,再則······盛京裡花魁中意人的樣子都是這樣?
簡直幹脆到沒有絲毫遐想的地步。
被人雲裡霧裡的拖到了房中,柳夜白原想先客氣幾句,問清楚這沉魚姑娘究竟是個什麼意思,但話還沒開口,便見那位把扇子往桌上一放,手一扯腰帶便從自己身上脫下一件黑紗來。
他愣了愣,有些猶豫的問道:“沉魚姑娘,你······是清倌吧?”
那邊美人脫衣端得是好看得很,動作優雅,風姿卓然,雖然表情還是那麼冰冷,不過任哪個男人看到這樣的動作也會起點曖昧心思,畢竟美人實在是真的美麗。
只是柳夜白現在很懷疑喬寒東的話,這位冷冰冰的沉魚姑娘怎麼看也應該是情場老手而不是鮮少見人的清倌吧?
不過沉魚雖然在脫著衣服,卻還是很有閑情逸緻的停下來看了他一眼,隨即淡淡道:“那又如何?”
那話語中的淡然簡直比柳夜白淡定多了。
“我只是······有些好奇罷了。”
柳夜白找了一圈,也沒能找到什麼適合形容詞,最後只能用了好奇二字,但他話還沒說完,卻突然見到那位眉眼都是冷漠的沉魚姑娘有了第一個表情。
她皺了下眉。
然後又把脫了的衣服穿回了身上,冷冷道:“請回吧,我不中意你了。”
彷彿柳夜白才是陪笑的那一方一樣。
小侯爺縱橫一方,第一次見到這麼神奇的······青樓女子,端得是像風像雨又像雪,不僅變幻莫測,且還冷得能掉冰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