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籃球已經投入框內,裁判吹哨:“高二隊贏!”
“——陽子他、投錯框了!”
“你們說,你們說!我為什麼這麼笨?!”
林訊頭疼地拉住巴拉著站牌的那位,“陽子,行了行了,不就失誤而已嘛,沒人怪你!”
麥陽春哭得要喘不上氣了:“騙人、騙人!我好氣啊!他、他們肯定也很生氣……”
徐峰無語地撐著額頭:“沒,大家都在笑呢,沒人生氣……”
“哇!”麥陽春眼淚更加兇猛,大顆大顆地從下巴滴落,他抽抽搭搭地說,“他們都在笑我……江、江新桐肯定也、也笑我……我不活了!”
“沒有,沒有,”徐峰連忙拉住他,“江新桐敢笑你,我第一個削他。”
“我、我明天,就要接受他的淩辱了……我……我嗚嗚嗚嗚嗚……我為什麼這麼慘……”
“那別去了,別去了,我跟他商量好吧?”
“我一大老爺們兒,要、要講信用……”
林訊望天,“行吧,大老爺們兒,你的車到了。”
麥陽春就一邊掉金豆豆一邊上車,司機看了他一眼:“嚯,你咋又哭了?”
麥陽春就嗚哇嗚哇地往後排走。這個點車上依舊沒什麼人,他索性忘情地打著哭嗝兒。
“嚯,又是你——你咋又把他惹哭了?”
“……不是。”依舊是那個答複。
司機也懶得理他倆了,直接發動了車子。
麥陽春哭得昏天暗地,壓根兒沒注意前邊發生了什麼。等到有人把紙巾按在他臉上,他才雷劈似的,尋思著丟死人了,手忙腳亂地擦幹水漬。
“你又哭什麼?”那人無奈地輕聲問。
麥陽春哭得耳鳴,聽不清楚那人的音色,抽噎著說:“我、我不想活了!”
“跟我補課就這麼難過?”
麥陽春瞪大眼睛,奈何眼眶裡的水霧讓他看不真切,空濛中勉強看見那人臉上顯出幾分轉瞬即逝的挫敗。
江新桐沒得到回應,也不在意,直接在他旁邊坐下,“別哭了,不想去就不去,剛才說的作廢。”
不知道是不是耳朵也糊了眼淚,江新桐的聲音特別輕柔,完全不同於往常那種冰涼的金屬質感。
麥陽春揉著眼睛,別扭地大聲說:“誰說我反悔了!我、我,嗝……咳,我說到做到!”
江新桐說:“別說話,你在打嗝。”
“我、嗝……”麥陽春忍不住又打了一個哭嗝,覺得丟臉,又覺得委屈,“你說話真難聽。”
“我意思是讓你緩一緩,你不難受麼。”江新桐笑了一聲。
麥陽春水朦朦、圓碌碌的眼睛就使勁兒剜他。
江新桐沉默了一下,又輕笑道:“麥陽春,我們才認識多久啊,你在我面前哭了三次。”
“你放屁!”麥陽春的腦子可沒進水,“兩次!”
江新桐不置可否。
麥陽春往外看了一眼,不自在地說:“我、嗝……我要到家了,你什麼時候下車?”
“下一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