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陽春幾乎要淚眼汪汪了,徐峰就提醒他:“得了,甭裝了,陽子都要哭了。”
“把手機給他。”
麥陽春接過,吸著鼻子看窗外的風景,不願意讓徐峰看見自己的情緒。
“別哭,”江新桐磁性的聲音伴隨著電流的滋滋聲,輕輕柔柔地爬進他的耳蝸,他癢得聳了一下肩,“你哭我就更嚴重了。”
“我沒哭。”麥陽春悶悶地道,“你有沒有買保險?我可以少賠點嗎?大家都是學生,沒必要相互為難……”
江新桐低笑,語意透出無可奈何,“你就只擔心這個?”
“沒有,我很擔心你,真的。”麥陽春連忙坐直,十二分誠懇地辯解,希望能以真情感化對方。
“嗯,什麼時候來看我,自習課躲廁所玩手機麼?”江新桐聲線慵懶,像是舒服地躺在床上,“我可能要請假很久,你要是再不來,我——”
他話沒說完,麥陽春就打斷他,轉頭叫了徐峰的名字:“徐峰。”
徐峰還在那邊兒被江新桐肉麻得牙酸,就看到麥陽春五味雜陳的目光:“我們是不是開錯方向了啊?江新桐的家明明在……”
嘟嘟嘟——
麥陽春晃了晃手機,“明明在我家那個方向,現在你能解釋一下嗎?”
呵。
麥陽春把牙齒咬得咯吱響。
他現在徹徹底底地明白了,江新桐就是個變態!跟蹤狂變態!他們家根本不順路!
他此刻正站在距離他家數公裡的高階小區裡,目不轉睛地看著徐峰。對方硬著頭皮,尷尬地打了1702的語音通話。
江新桐接起,沒說話,咔噠一聲,門開了。徐峰領著他上了十七樓,按響1702的門鈴。
門被開了一條小小的縫兒。
麥陽春也不動作,就抱著胸黑著臉站在那兒。裡面的人咳了一聲,還是把門推開了,“嗯,來得挺快的。”
江新桐穿著幹淨簡潔的格子睡衣,不太自然地遊移著目光。徐峰也跟著咳了一聲:“那啥,不請我們進去坐坐嗎。”他舉起手中的果籃,“看望病人的禮都買好了。”
徐峰表面和事佬,內心簡直要後悔死了,他幹嘛吃飽了撐的跟著麥陽春過來,給自己找事兒做?他都快忘了江新桐騙麥陽春一起回家這一茬兒,不然他也不會站在這裡,感受倆人之間令人窒息的氛圍了。
戶型是兩房一廳,不大,但是很整潔,格調以灰白為主,顯得冷冽又素淨。
麥陽春穿著江新桐的偏大的拖鞋,踢踢踏踏地到處走走看看。江新桐心慌得厲害,就始終吊在他後邊兒,看到他拿起什麼東西端詳,就過去主動介紹。
徐峰覺得自己忒亮了,比太陽光還亮堂。他索性坐在沙發上打遊戲機,還悠哉地吃著自己買來的水果。
麥陽春逛了一圈,全看完了,一扭身,差點兒和跟屁蟲江新桐撞上。他後退了一步,故意大幅度上下打量對方,眼神帶著鈎子似的,“你不是病了嗎?”
“……是。”
“還是很嚴重的病?”
“很嚴重。”江新桐把後面兩個字咬了重音。
麥陽春懷疑地又把他給掃視了一遍,“哪裡?”
江新桐就拉住他的手,“過來。”二話不說把他扯進了房間,隨手一個反鎖。
房間的隔音很好,徐峰的叫喊聲完全被阻隔在外。
“……你想幹嘛?”麥陽春一改剛才的氣勢,小媳婦似的驚恐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