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珏揉了揉她腦袋:“嗯,會的。”
兩人一路到鶴然居,閑鶴已經在涼亭中擺了冷食兒:“過來用些,用完就該讀三字經了。”
小姑娘蹬蹬過去,提起小裙子有模有樣地見了禮,軟糯糯的說:“師父好。”
閑鶴執起竹箸點了下,撚了顆花生米:“聽說你第一日就和人打架了?”
小姑娘爬上杌子坐好,噘起小嘴說:“是楊姣姣先說我壞話,還先推了我的。”
姜玉珏給閑鶴滿上果子清酒,又給小姑娘夾了些和她口味的小點心,適才將來龍去脈講了一遍。
閑鶴撚著銀須:“古有僅憑三寸不爛之舌就勸退千軍萬馬,你若能有一二能耐,也能駁的對方羞愧難當。”
小姑娘煞有介事地點頭,這個她還是懂的,因為她見姜程遠就這般駁過別人,那人最後掩面奔逃。
閑鶴呷了口清酒:“稚童舍丙班已經在學三字經了,你落了幾篇,往後每日晌午過來,日落再回去,早些補上來。”
末了,他瞅著正夾著糯米青團子,雙頰鼓起撕咬的小姑娘問:“可會吃不下這苦?”
小姑娘搖頭,她艱難囫圇吞下青團子才說:“不呢,姜爹爹說過,做學問都是要吃苦的,我不怕的。”
閑鶴頗為欣慰,小姑娘又聽話又乖巧,還很懂事,比一般的小孩兒省心太多。
三人多少用了些冷食墊肚子,小姑娘稍微片刻休息,便從學具提匣裡摸出書冊。
她翻開第一頁,跑到閑鶴身邊問:“師父,沈初先生講的,我都聽不懂。”
閑鶴瞥了眼,正酒足飯飽人睏乏之際,他擺手道:“這等啟蒙小書,問你大哥去。”
小姑娘果真又去找正在收拾膳桌的姜玉珏。
姜玉珏尋了個空書案,抱過小姑娘,一字一句地念給她聽,還給她細細講解了意思,以及每個字的結構筆畫。
待上姜玉珏下午上課之時,小姑娘已經學了三篇的字句,她不僅都記住了,還每個字都能正確地寫出來。
就是那字歪歪扭扭大小不一,不太好看。
下午之時,閑鶴自然要教授一堂課,小姑娘也不閑著。
閑鶴隨手丟了她一本字帖,小姑娘便跪坐在杌子上,認認真真的臨摹。
等到日落時分,端王府的華車早早的等在了書院外頭,姜玉珏將小姑娘送上馬車才折身回去。
華車裡頭,等著的不是旁人,正是腿腳不靈便的息越堯。
“酥酥,今日進學感覺如何?”青年在府中等了一天,實在放心不下,才跟著一併來了。
小姑娘將學堂裡頭的事說了一遍,又還背了一遍學的三字經,還把在閑鶴那臨摹的大字給青年檢查。
青年半點都不敷衍,每一個字都點評一番。
然後拉過小姑娘的右手,幫她揉起手指頭來。
小姑娘哼哼唧唧地倒在青年懷裡,她小爪子卻是酸的很,這會青年揉按的力道不輕不重,很是舒服。
小姑娘眯起眸子,還在青年的伺候下呷了口蜂蜜水,舔著粉嫩唇珠說:“越堯大哥,安仁伯顧家真的有很多兒子麼?”
息越堯鳳眸躥過某種不為人知的暗芒,他笑著道:“安仁伯上下三代,都生的兒子,沒有一房生出過女兒,京中多少世家夫人都羨慕著呢。”
小姑娘點了點頭,不解的問:“可是我都不喜歡他們,蘭伯母為什麼要挑酥酥做兒媳婦呀?”
息越堯眼梢笑意稍減:“酥酥乖,莫聽那些閑言碎語,咱們酥酥以後會是大美人,想要求娶的人多了去,才不稀罕他顧家的,咱們慢慢找合心意的,找不到也沒關系,總是姜家和端王府都能養得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