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酥酥點了點頭:“我回桃源的時候,驍表哥就在的。”
息扶黎眉頭皺的更深了,口吻之中多了他自個都沒察覺的冷意:“你們怎麼相處的?可是跟你和我從前一樣?”
他所謂的一樣,自然是指同吃同宿。
姜酥酥不明所以,不過還是老實回答道:“是呀,我練字的時候,驍表哥就習武,驍表哥還給我講兵書上的故事。”
息扶黎臉都青了:“你做噩夢的時候,也是他陪你的?”
他準備著要是小姑娘敢點頭,他就先殺到桃源去,問問沐家人還要不要規矩了?
姜酥酥一愣,跟著小臉爆紅,她道:“大黎黎,你不準胡說,男女有別,我又不是五歲那會,怎麼會要表哥陪著同宿!”
息扶黎適才面容稍霽,他口吻緩和一些:“男女七歲不同席,你們時常見面,還是避嫌點的好,什麼你練字他習武的就不要一塊了。”
青年說完這話,下頜一揚,牽著馬就走了。
姜酥酥摸了摸滾燙的小臉,鼓著面頰,嘟著小嘴進了主營。
阿桑早回來了,她正翹著腿躺榻上等著,甫一見酥酥回來便跳起來問:“小狼崽子呢?”
姜酥酥從裙裾裡小心翼翼地抱出小狼崽子,兩小姑娘就在榻上逗弄起來。
隔日,息扶黎不再多留小姑娘,醫舍那邊沐岸灼已經留下了藥方,又叮囑了番軍中大夫,並不需要他留下。
小姑娘有些不高興,她微微低著頭,手背身後,走哪都盯著自個腳尖。
息扶黎目光銳利,一身氣息冷硬,他掃了眼在清點行囊的沐岸灼,目光順勢落到小姑娘身上。
他面無表情地摩挲了下手頭的長鞭,思忖了片刻,幾步到小姑娘面前。
厚重的陰影投射下來,姜酥酥只覺的眼前一暗,她愣愣抬頭,就見身形高大的青年正看著她。
他的表情和氣勢頗為駭人,若不是瞭解他的,定然要退避三舍。
“我走了。”姜酥酥磨蹭半晌憋出這句話。
“嗯。”息扶黎點了點頭。
小姑娘又瞄他一眼,這就沒話了?
息扶黎還當真沒什麼想說的,可看著小姑娘的時候,又覺得必須要說些什麼。
至於到底要說什麼,他還沒想到。
姜酥酥嬌哼兩聲,抬腳就要和他擦肩而過。
“酥酥。”息扶黎出聲,身體遠比心更誠實,他話才出口,人就已經一把抓住了小姑娘的手腕。
姜酥酥轉身,黑眸濕漉漉地望著他。
那模樣,跟那頭沒人要的小狼崽子一模一樣,息扶黎心頭一軟。
他屈指輕彈姜酥酥腦門:“你還沒及笄,當一心做學問,莫要被旁的分了心思。”
“哦。”小姑娘應了聲。
息扶黎覺得頭疼,小姑娘還沒開竅,有些話還不好明講,不然反而激起她的好奇心,沒輕沒重地跑去嘗試,多半是要吃虧的。
他輕咳一聲:“你性子綿軟,臉也嫩,瞧著就是好欺負的,記住了,但凡不認識的人來找你搭話都別理。”
“嗯。”雖然這話姜酥酥都聽過好幾遍了,但她乖巧的沒表現出半點不耐。
息扶黎似是而非的硬著頭皮繼續說:“特別是一些男子,最喜歡欺負你這種小姑娘,遇上這樣的,不要客氣讓阿桑打回去。”
小姑娘這七年大部分時日都生活在桃源,鮮少出牛毫山,目下還真沒遇上過這樣的。
她睜大了眸子單純的問:“可是,我怎麼知道誰會不懷好意?畢竟壞人臉上也不會寫字。”
息扶黎板著臉:“那等誇你長的好,問你姓名,或者借機問路,無故借還物什的,還有故意英雄救美博你感激,更甚者投其所好,變著花樣送你禮,這樣的就都是不懷好意,統統讓阿桑狠狠揍一頓即可。”
姜酥酥還是頭一回聽聞這些,她認認真真地記下來,半點都不馬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