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非不待見地剜了息扶黎一眼,憂心忡忡的道:“越大越不放心,外頭很多野男人壞的很,薄情寡義,風流無度,各個都喜歡上花樓養外室,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用投其所好甜言蜜語的伎倆哄騙你這種什麼都不懂的小姑娘,都不是好東西!”
他說著這話,意有所指地瞥了息扶黎一眼,渾然忘了自己也是個男人。
姜酥酥羞窘的恨不得捂臉鑽地下,她心虛至極:“五哥,大黎黎沒有……”
“什麼沒有!”姜明非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他同樣是男人!”
息扶黎眼刀掃過去,冷冷地呵斥道:“閉嘴!”
姜明非早非當年那個沒腦子的小孩兒,他眯著眼審視過去:“世子,男女有別,往後你離酥酥還是遠一些的好,省的鬧出閑言碎語壞了你們倆的名聲。”
要不是看在酥酥的臉面上,往後這人還是自家大舅兄之一,息扶黎想抽死他的心都有了。
他哼了聲:“天福樓,跟上,本世子有話同你吩咐。”
姜明非張嘴就想拒絕,姜酥酥在後頭戳了他背一下:“五哥,我已經同意大黎黎了。”
姜明非轉頭,瞧著胳膊肘往外拐的小姑娘,心塞的像吞了一碗黃連湯似的,滿心的苦!
一行人轉腳上了天福樓,伏虎很有眼色的徑直去安排小姑娘喜歡用的膳食。
不多時,三人落座,紫檀木雕花海棠刺繡屏風外頭,檀香幽幽,另有活水嘩啦,偶見豔紅魚尾曳動,整個雅間清幽靜謐。
“酥酥,用這個。”姜明非第一筷就夾了塊胭脂鵝脯放姜酥酥小盞裡。
小姑娘眼梢帶笑:“五哥也用,我可以自己夾。”
這廂,息扶黎漫不經心盛了一小碗紅棗雪蛤湯放小姑娘面前:“先用點湯,養胃。”
粉蝶彩瓷金邊小碗裡,熱湯嫋嫋,湯色雪白,沒有浮油,又還帶著一股子紅棗的甜味,當即就讓姜酥酥喜歡上了。
她捧著小碗,秀氣地抿了一小口。
果然,香濃鮮美,味道好極!
小姑娘黑眸亮晶晶的,偏頭跟息扶黎說:“很好喝!”
息扶黎嘴角微翹,他順勢又夾了桂花魚條,那魚條是用新鮮的鱸魚,批成長方條,先行去了刺,再裹上一層蛋糊,放油鍋裡炸。
出鍋之時,魚條通身金黃,外皮鬆酥,內釀鮮嫩,聞著都讓人流口水。
息扶黎細致的往魚條上抹一層甜醬,然後動作利落地直接送進小姑娘嘴裡。
姜酥酥沒怎麼反應過來,舌尖率先品嘗到甜醬的鮮香和清甜,再是一咬,頓時焦香四溢,外酥內嫩,好吃的小姑娘腮幫子鼓動起來,小嘴不停。
姜明非差點沒將竹箸給捏斷,他目光越過中間的姜酥酥,落在息扶黎身上,就危險地眯了起來。
息扶黎慵懶抬眼,輕蔑地看過去,然後當著他的面,還對姜酥酥說:“那個紅油素肚絲味道也不錯,你嘗嘗。”
那盤紅油素肚絲,色澤光亮,光是聞著都一股子的香辣味。
好在姜酥酥不僅喜歡用甜的,辣的她也能少少地用一些。
而這天福樓最為有名的,就是廚子來自五湖四海,各種菜式齊全,且還十分地道,比之皇宮裡的禦廚,也是不差的。
小姑娘夾了一根肚絲,試探地咬進嘴裡,頓時一股子的辣味直沖舌頭,辣的小姑娘眼淚花都出來了。
“好辣……”她吐著小舌頭,粉唇也紅紅的,眼淚汪汪地望著息扶黎。
息扶黎失笑,順手拿起自個茶盞湊到她嘴邊。
姜酥酥就著他手,猛喝了一大口溫熱的茶水才算好一些。
她抽著鼻子,發愁地瞅著手裡剩下的半條肚絲,心有餘悸不敢再用,可又不捨地扔。
畢竟幼時那會過的不好,餓過肚子後,就自發養成了不浪費的習慣。
息扶黎再是瞭解她不過,他捉過她的手,一低頭張嘴,咬住那半截肚絲卷進嘴裡,吞了。
姜酥酥臉又紅了,剛才息扶黎低頭的時候,他分明還沖她眨了下眼,而且他吃了肚絲不算,還飛快地伸舌尖舔了下她的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