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這樣想著,一道尖嘯聲躥天而起,然後炸開來,又是接連兩聲。
息扶黎臉色一變,二話不說,吹了聲口哨喚來棗棗,帶著小姑娘飛快上馬:“酥酥抱緊我,出事了。”
姜酥酥立馬死死抱住他腰身,乖乖的十分配合。
剛才那火彈她看的清清楚楚,那是端王府的,用那火彈的人,不用想,定然是息越堯。
息樂寧也是看到了,她沖出來之時,就只看到那戰馬的尾巴。
楚湛不明所以:“公主?”
息樂寧抬頭看著蒼穹,良久吐出三個字:“變天了。”
獵場外,已經亂成了一團!
明黃獵服的永元帝左手臂血跡斑斑,他面色陰沉,將要上前來止血的太監揮手推到:“院正?院正何在?”
隨行禦醫慌忙拱手出來,永元帝手往後一指:“速去看看端王,要是朕的皇弟有個三長兩短,爾等的腦袋也不用留了!”
一種大小禦醫驚慌失色,提著藥箱急匆匆往後去。
兩丈遠的地方,息越堯抱著渾身是血的端王,他一臉冰霜,其氣勢駭然,那模樣竟和煞氣跋扈的息扶黎很是相似。
端王臉若金紙,平素覥起的將軍肚上血肉模糊,能依稀看出是被某種獸類的利爪給撓的,還有撕咬的痕跡。
肉沫混著腸肚都露了出來,整個人出氣多進氣少,奄奄一息的,就只有那麼一口氣了。
院正摸爬打滾地到跟前,二話不說,摸出老參片就往端王嘴裡塞。
“大公子,還請放下端王,我等好診治。”院正戰戰兢兢的道。
息越堯目光彙聚,他沒有看向院正,而是看向了姜家的方向。
姜程遠心頭一動,將沐封刀讓了出來。
沐封刀不曾多言,三兩步三前推開院正,從荷包裡摸出一粒苔蘚青的藥丸子塞端王嘴裡。
院正正要呵斥,就見那藥丸入嘴即化,還有一股子芬芳藥香蔓延出來。
院正精神一震,他好似想起什麼,神情激動起來。
息越堯只看著沐封刀:“嶽翁,能出手嗎?”
沐封刀給端王把了脈,皺起眉頭道:“來不及了,縱使師父趕過來,也是迴天乏術。”
息越堯怔在那,好似沒明白那話裡頭的意思。
沐封刀撕開端王的衣裳,掏出紗布,用最簡單粗暴地法子先行止血:“不過酥寶兒應該可以,她會一點針術,可以暫且穩住王爺傷勢,待回了京城,再由師父出手。”
一點亮光在息越堯鳳眸之中冉冉升起,像是灰燼之中,尚有星點火種。
“酥酥?對酥酥,酥酥,來人快去找酥酥回來!”息越堯反應過來,連忙吩咐身邊的人。
禦醫院等人幾次想圍攏過來一診端王傷勢,然息越堯抱著人不撒手,任何人都靠近不得。
正當眾人不知如何是好之時,一匹風馳電掣的戰馬沖出獵場:“閃開!”
沐封刀稍稍鬆了口氣:“世子帶酥酥回來了。”
息越堯轉身,從沒有任何一刻,能像現在這樣讓他感受到軟弱,那等情緒硬是讓他心頭酸澀起來。
“大哥,父王他……”息扶黎抱著姜酥酥下馬,三兩步近前,待看清他懷裡的人,琥珀眼瞳驟然緊縮。
氣息微弱、渾身是血的端王就在那,胸口不在起伏,也不會再說話。
這樣的情景,讓息扶黎好似回到了上輩子,他清楚記得,那場宮宴上,為皇帝擋了刺客的父王就是這模樣。
一身是血,滿地猩紅。
他抖著手,連呼吸都屏住了:“父……父王……”
息越堯感同身受,分明已經千方百計幫著避過了宮宴那劫,誰曉得,今日這一遭同樣等在那。
沐封刀拉過姜酥酥:“酥酥,九針術,你先用六針,我跟你說哪幾個xue位,封住端王生機,然後回了京城師父出手,應當能把人從鬼門關拉回來。
姜酥酥緊了緊手:“五師兄,我我沒帶銀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