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來到京城沒有多久,所以也沒有什麼行李,草草收拾了一下,開著拖拉機就搬進我們的新屋了。
剛開始我一直挺開心的,可是看到孫思邈和太二兩個溫完鍋了還不肯走,心裡就有些不歡喜了。這可是老孃東奔西走,辛苦了好幾年的全部家當才買來的房子啊,你們兩個一分錢也沒有花,憑什麼在這兒蹭吃蹭喝啊?
可是這倆人天天圍著我師父,又是陪著出診,又是打掃院子處理雜事的,我也不好趕他們倆走。況且我已經開始上班了,沒有什麼時間管他們了,人家家裡都會養幾個家丁丫鬟什麼的,就當我養了兩個家丁吧。
說起來這尚藥局的事情,其實也特別簡單,每天就是曬曬草藥,整理整理醫書什麼的,跟醫術一毛錢的關系都沒有,分明就是扛了幾把宰牛刀進來放著生鏽。正是春困的時候,我一天天地努力撐著眼皮子和無聊作鬥爭,哪一天不小心打個瞌睡,就要捱上幾大戒尺。
不過,這真的怨不得我啊,就連那位治療蠟筆小新的秀梅,那般精英人士,也有藏在書本書本後面睡覺的時候,發現我在看她,眯縫著眼沖我笑了笑,頗有一種兩個正在幹活兒的賊互相瞥見,用眼神交流了一下“嘿,你也在偷啊”的感覺。
如此這般,混了半個多月的日子,有一天,突然有一個小廝跑過來,給了我一張方子,讓我抓了跟著太醫進宮。我一聽,心裡立刻發毛,我可不想去啊,聽說那兒是個是非之地,誰沒事兒想去送死啊。給皇家看病本來就是把腦袋寄存到閻王爺那裡的買賣,稍有個不注意,立刻嗝屁。唉,我在心裡嘆了一口氣,神運算元說我未來要嫁的人在皇宮,我只能希望順子穿越成一個皇上了,只有那樣,我的生活才會好過點。
看我一直磨磨蹭蹭的,跑腿兒的小廝有些不樂意了,“愣著幹嘛?趕緊抓藥給我走,太醫還等著呢。”
我“哦”了一聲,這才低頭看那方子。黨參十錢、當歸十錢、白術十錢……咦?這好像是保胎的方子啊?太好了,太好了,我在心裡暗自慶幸,只是懷孕而已啊,不是得了什麼惡症,既然不會死人,那我們這些看病的當然是安全的了。
我一臉輕松地取了藥,屁顛屁顛地跟著通傳小廝出去了。待到了太醫面前,免不了又受了一頓“怎麼這麼慢”的訓斥和“進宮要注重自己的言行舉止之類”的叮囑。
就這樣,我一路低著頭亦步亦趨地跟在太醫的後面進了宮,好幾次我想抬頭看看皇家風景,可是每次一抬頭,立刻就被賞了爆慄,打在舊日額頭上的傷口上,生疼生疼的。
七拐八拐的,我們終於在一處宅子面前停了下來。太醫小心翼翼地跟那宮裡的宮女通報,“今日是來給雯妃娘娘請脈保胎的。”
“那你等會兒吧。”那丫頭盛氣淩人地扔了一句,轉身就回去了。
哎呦,天哪,一個丫頭都這麼厲害,我在心裡感慨,這皇宮到底不是一個好人能呆的下的地方。
沒過一會兒,一個小太監跑了出來,通知我們可以進去了。這氣氛太莊嚴壓抑,平時的時候,我被關到府衙裡也是倔著不肯跪下,現在只覺得什麼都由不得我了,跟著太醫進了殿以後,也和其他人一樣撲通一聲跪下了。
“起來吧。”我就聽著頭道。
看著前面的人站了起來,我也低著頭站了起來,用餘光瞥著找個不起眼的角落靠過去。沒想到身後傳來了一陣低低的“哎呀”一聲,我嚇了一跳,壞了,壞了,這就是一直低著頭的壞處,肯定是踩到別人腳了。在這個雯妃娘娘面前,那人顯然也不敢造次,雖然聽到她疼得“嘶——”了兩聲,可是沒有大聲叫出來。
我趕緊往一邊閃了閃,站到了她的旁邊,低聲跟她道了歉,“對不起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雖然服軟了,可是我怎麼感覺那個人更氣憤了,眼神裡都能射出千萬把刀子來。
我也沒敢轉頭看她,一顆小心髒砰砰地跳。
好在這時太醫已經給這宮主人雯妃把上脈了,她並沒有注意到我們這兒出了一點小亂子。
“嗯——脈象平穩,搏動有力,沒有什麼問題。”我聽到太醫用套話說道,“只是娘娘不宜過度憂慮,憂思傷脾,下官為娘娘準備了安胎藥,還請娘娘按時服用。來呀,醫女,把藥呈上。”
我趕緊上前跪在地上,舉起藥包,感覺自己徹底淪為一個奴才了。從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藥包被人拿起了,我在心裡舒了一口氣,我們的任務完成了,馬上就可以離開了。
我剛放下心,卻聽拿起藥包的那個宮女在說,“娘娘,既然他們太醫局有專門的使喚醫女,何不讓這醫女為娘娘煎藥?這醫女伺候著,總比普通宮女伺候著讓人放心一些。”
我心裡咯噔一下,不會吧?就因為我剛才踩了一下你的腳,你就要這麼睚眥必報?煎藥這種小事從來都是你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