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才漸漸清楚,過往與他相處之中,他對身邊之人有多不稱職.....
返程路上葉之天情緒一直不高,他問司暃是不是討厭他,其實他心裡壓根沒有半分忐忑,他並不覺得暃姐討厭他。相反她像是個面冷心熱的師父,一路上嘴硬心軟的教他做人做事。
他喪的是逐漸懂事起來才發現,江詩一定是煩透了自己,才選擇的離開......
兩人一狗就這麼在葉之天不高的情緒中相顧無言,司暃下午六點半的飛機,他們至少要在六點趕到西寧機場。
葉之天不再嘰嘰喳喳,大概這次分手之後,暃姐會繼續回去做她的教師,不會再聯系自己了。
葉之天本是個玩咖,旅遊路上的裝置應有盡有,這幾日跟著司暃有一搭沒有搭的走過來,葉之天發現他並不抵觸停下來的生活。
像司暃一樣,不管什麼環境,她總能很快適應下來,享受生活。
小怨種不再逼逼叨叨,司暃反倒覺得有些不自在了,幹脆又開啟車載音樂,握著秦漢兩只前爪強行帶狗跳舞。
公路延伸,穿越魔鬼城地貌,道路兩邊是萬年風削雨蝕,水刷日照,形成的與風向平行、相間排列的高大土墩。
它們像是古堡遺跡,突兀於戈壁。土墩間的風蝕凹地,若八川分流,蜿蜒於荒漠。
因為魔鬼城屬於雅丹地貌,當地人表示這裡常年大風,有時甚至達到11級以上,當地更是有“一年一場風,從春刮到冬”的說法。
過川之風,地面寬而沙石起,灰茫茫而聲如雷;就像千萬鐵騎列陣前行,又彷彿兩軍對壘,殺聲四起。
到了夜晚,這裡狂風穿過土墩縫隙,風聲尖唳而悽慘,有時狂風稍歇,又一陣陣若婦泣嬰驚。入竅之聲,嘶嚦如鬼戚鳴哀,雜亂似群魔相爭。自古以來誤入魔鬼城者,失蹤十之七晉江八,因此當地人稱之為魔鬼城。
在中國的歷史上,這片土地神秘又恐怖,數不清的歲月中它都屬於無人禁區。
直到人們將公路修到這裡,筆直的路面彷彿穿過地獄的天路,路上往來旅遊車輛少有在此停歇。
即便在此停歇修整,導遊以及攻略都會強調叮囑,千萬不要離開公路,深入魔鬼城深處,那一片無人區尚未開發,行人一旦深入魔鬼域,極易迷失方向,從而找不到歸路。
車子中午在服務區加了油,兩人吃了飯,從早上跑到下午兩點點,葉之天憋了小半天,終於在路邊三四百米遠的山體下看到一間簡易茅房。
大概是公路維護人員臨時搭建的落腳點。
葉之天將車停在路邊,叮囑司暃道:“暃姐,我想去上個廁所,你在車上等我一下,不要亂跑哈。這兩邊雅丹地貌極少開發,離開公路非常容易迷失方向,你要是悶了,就在車前車後走一走,再有幾個小時我們就到了。”
司暃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然後又從後備箱翻出一袋零食牛肉幹,一點點撕給秦漢吃,一人一狗在後排玩兒的不亦樂乎。
路邊偶有車輛路過,都一副來去匆匆的樣子。
司暃餘光中瞥見葉之天一路小跑往前方的簡易茅房走去。
此時的公路是東西走向,而魔鬼城這些巨大土墩常年受南北方向風沙侵蝕,億萬年來留下這一片彷彿一路向南趕海一般的姿態,人類的視角遙遙望去,遠方鱗次櫛比的山堆無盡浩渺。
但是司暃還沒來得及感嘆,此地的天氣變化來的毫無徵兆,先是劇烈的狂風夾著漫天塵土,天上轉眼便濃雲密佈,一時間周圍暗的伸手不見五指。
葉之天去的那個簡易茅草屋廁所頓時消失在視線裡,司暃被突變的天氣影響到有些壓抑,她開了車門,風沙打臉。她開口剛叫兩聲葉之天,轉眼便被風聲帶走,無聲無息。
雖然茅房離公路不遠,視線之內並無其他山體遮擋,但茅房背後便是無盡土墩,綿延不絕。
只要葉之天那小子在廁所那邊等一等,等風停下,視線明朗就好了。他自己清楚魔鬼城地貌的危險之處,只要他不亂跑......
司暃拿出手機有點心緒不寧,百度地圖上顯示這一段公路已經標紅。
受特殊天氣影響,提醒往來司機謹慎駕駛。
等了幾分鐘,網上也沒查出個所以然來,究竟這毫無徵兆的瘋風烏雲何時消散。司暃開啟車大燈,濃霧之中公路視線不過三米遠......
葉之天還沒有回來。
司暃打了他的電話,這小子壓根就沒有帶手機,鈴聲在駕駛座上突兀的響著,司暃心頭的煩躁更甚。
就連這一路熟悉了大環線旅遊規律的後唐人們都開始發現不對,主要是司暃的情緒不對。
【暃姐有什麼事兒嗎?你是不是在擔心葉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