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時的芬馱心中,這些人已經不再是佛門弟子,即便面對喝罵也不願爭辯,只當是一群魔頭在擾亂自己佛心。
執念深重者有之,但也有具備真正佛根者。
“主持,俺覺得芬馱大師說的有理,只要佛門道統還在,暫時退讓並無不可。”
南山和尚站在知非禪師身後,嘴唇輕動。
知非禪師微微點了點頭,卻並不說話。
他又如何不知芬馱所言,許立指點,是佛門如今最好的選擇。
但是如今的佛門已經處在懸崖之旁,他作為領袖,不能去支援對的,只能支援人多的,不然一旦內部思想混亂,佛門就真沒半點機會了。
對與錯,是與非,已然由不得他了。
芬馱閉目安坐,只當眾人是一群外魔,眾人說了一會,也自無趣,漸漸停了議論和罵聲,整個佛堂慢慢安靜的針落可聞。
芬馱睜眼面無表情,一些同樣由道入佛的,面色變得極為難看。
蘇慕白和柳青衣便是智公禪師和芬馱入釋前的俗家名諱,如今這老僧直呼其名,張口叛徒,卻是真正已經開始撕破了臉。
太白劍宗此時反水的後果是什麼?
一來,失信於天下,大哥都能出爾反爾,小弟見情況不好,是不是也能有樣學樣?
知非禪師是明白人,但其他的卻是真的蠢,見法海禪師只是搖頭,開始是失望,接著想起剛才芬馱大師所言後,便開始憤怒起來。
他可以影響許立的決策,但卻影響不了鍾神秀的決定。
許立雖然接過了一些掌教權柄,但真正做主的依舊還是鍾神秀。
知非禪師面色一變,法海禪師眼中精光爆閃,身上鏡湖老蛟所化天龍紋身立馬活了過來探出龍頭,死死的盯著這老僧。
知非禪師面色數變,枯槁的手掌抬起又放下,終究沒有出手。
紅髮老祖和白骨道人能叛的如此心安理得,根子也在佛門自己立身不正。
說罷!不等眾人變色,法海禪師突然喝道:
之所以還會回來,還準備與佛門共度難關,只是因為他是佛門弟子,是從認識這個世界,便開始學習佛法的佛門弟子。
這二來嘛!也簡單,此時反水,太白劍宗便要自絕於玄門,不但六派會將其視為玄門叛徒,天下但凡修行道法者,也鄙視太白劍宗。
“法海你們爾敢。”
看到努力維持的大局,瞬息之間分崩離析,佛門自此二分,知非禪師心中後悔難言的同時,也自心生恐懼。
信義,道義這玩意,平日裡看著沒什麼用,但關鍵之時,卻是能影響人心的。
智公禪師對此,也是心知肚明。
要說佛門全部都是一般愚蠢,倒也太過武斷,知非禪師便是其中的聰明人,只是這位禪師不蠢,卻是壞,他能看出如今佛門的局面,也知道太白劍宗反水的後果,但卻依舊暗中推動,想要依靠法海禪師和芬馱大師與太白劍宗的交情,來讓太白劍宗下水。
被知非禪師利用,法海禪師開始可能還未回神,但見了智公禪師之後,他如何還會不知道其中蹊蹺。
與外面廝殺正烈的楚梁大軍的喊聲之聲,形成了鮮明對比。
說句不好聽的,自二聖離開神州之後,這些佛門弟子,都是一群空有大志,卻沒有行大事手段的蠢豬。
芬馱大師冷笑一聲,起身跟上,那些被金蟬子點化,由道入佛的緊隨其後。
“師兄辛勞,不知道智公師兄如何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