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現你變了。我曾經幻想過我回來的場景,不管是我回來離婚,或是像我現在這樣回來,你都不會是目前這樣對待我。”
“我應該是什麼樣呢?”
“不說暴跳如雷,至少你會指著我的鼻子,言辭激烈地對我連罵帶喊。那也是我應得的。”
“我沒有那樣,你很失望?”韓國鈞淡淡地說。
“是我感覺你更加成熟,成熟得讓我害怕。”
“我沒覺得有什麼變化,從哪裡感覺我成熟?”
“從我回來到現在,你沒問我一句我為什麼離家出走,這段時間我遇到了什麼?經歷了什麼?花掉多少錢?為什麼回來?”
“問了又如何?問了只能增加我們之間的傷痛,只能讓傷痕更難撫平。或者說,問了之後,我們換來的只能是爭吵甚至打罵。看到你回來就好,人安全就好,為什麼還要去找尋那些明知道的傷痛,來再次刺傷我們呢?”韓國鈞理智地說。
“說得也是,因為錯誤是我犯下的,所以我的內心,是膽怯、多疑的。”
聽到了秦蓮香的啜泣聲,韓國鈞沒有動,他依然用平靜的語調對妻子說:“我只是沒想到,我們十多年的婚姻,加上女兒,沒有留住你的心。或許你一直有顆不安的心,是我粗心,一直沒有留意到。”
“我也說不清楚,怎麼就鬼迷心竅了。到現在為止,我自己也沒想明白。我不是一個容易動感情的女人,或者我自詡是個比較理智的女人,但是女人就是女人,遇到事情的時候,情感往往戰勝了理智。”
韓國鈞突然想起李北旭在酒桌上的話:有的女人在身體與理智的鬥爭中,會迷失了方向與自我。“這個臭胖子,這張臭嘴,說的真他媽準,只是讓倒黴的我給攤上了。”
“過去的就過去了,得往前看。”韓國鈞知道不能再往下聊了,再往下就是傷心地,也是矛盾爆發點,幾句話說得不對,兩人之間沒準會發生什麼。
“希望過去的都過去了。”秦蓮香的語氣中有種說不出來的味道。
沉默四五分鐘,韓國鈞終於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在外面的時候,你想過這個家嗎?”
“想得太多了,遇到你或者女兒適合的衣服或者你們喜歡的吃喝時,我第一時間就會想到你們。我知道這種事情做錯了,你們不會容於我,再踏進這個家門的我,已經不是之前的我了。”
“如果沒有媽她老人住院的事情,你會回來嗎?”
“應該不會回來。雖然那個時候,我已經和那個人分開,但是我是沒有臉回來。犯錯誤的人,都在尋找第二次機會。感謝你給了我這個機會”秦蓮香的啜泣聲變成哽咽。
“別哭了,睡吧。讓女兒聽見,她會多疑的。”
“好的,不早了,明天你還要上班。”
……
韓國鈞轉身後,慢慢睡去。這一晚,他睡得很安穩,很放鬆,很香甜。臥室的空氣中,彌漫著他熟悉的妻子的體味,還有妻子的呼吸聲。這種體味及呼吸聲,他已“享受”了十多年,這也是他早已習慣的家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