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跟我一起看看兒子中意的姑娘吧。”季千羽含情地看著影畫中靠牆而立的愛妻影像。
“小羽毛,調大音量,聽聽這個女人半夜三更找賀青祥幹什麼?小心風流小仔被誆騙。”彌音蛋狀似激動地撲扇翅膀。
“你這算是美女之間的互妒嗎,音小蛋,說得這麼誇張。”季千羽好笑地逗趣。剛下班,天色還沒暗呢,不過照這情形,賀青祥可能一時半會兒走不了,天色準黑透。
“女人的直覺。看看,我說中了吧,她朝賀青祥拋媚眼呢,賀青祥眼睛都看直了。”彌音蛋的金紫色翅膀啪啪地拍著金色翅膀。
季千羽趕緊調大影象和音量,媚眼拋得很有技巧,加上語言,讓人感覺是表示好感的眼神示意。這是一種試探,可進可退,就看物件怎麼看待這種眨眼。這個女人不僅把他兒子迷得神魂顛倒,連半老頭子賀青祥也不放過,一路播情。若不是深知賀青祥僅是表面風流樣兒、喜歡調侃美女,他可能以為賀青祥接招了。這個女人掐準時間點跑來,以朋友之名找他兒子得以進入辦公區跟賀青祥獨處,無論她的目的是什麼,僅憑漂亮的外表和暗示性的言行,怎麼可能魅住賀青祥這種人,女人的調查不夠準確。
看著賀青祥一臉色相的樣子,季千羽很無語,下套需要這麼幹嗎,賀青祥真是拼了老命表演風流,這副樣子該讓劉莉好好看看。
“賀總,流風哥哥不敢說,若你也害怕跟鬼侍提這事,我怎麼對得起爸爸媽媽的在天之靈,他們生前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夠葬在那塊風水寶地裡。”監控螢幕裡傳來嬌柔的嚶嗚聲。
流風哥哥?喊得真甜。風水寶地?除了季老大蛋的護妻褒言,他首次聽到人類誇贊亂石崗。
“誰說我害怕,不過是個十多歲的小屁孩。我是他爸的人,兩朝元老,輔政大臣,這裡的一切全靠我。放心,我給他說一聲就行了,保證你爸媽入土為安。”監控螢幕的賀青祥一邊拍自己的胸膛保證,一邊關切地輕拍女人的背,雙眼包含情愫。
彌六合的雙翅抖得厲害,季千羽氣得歪嘴咒罵賀青祥。他的秘密監控,賀青祥找了幾次都沒發現,就真以為辦公室裡很私密,什麼話都敢說?他確實太放縱賀青祥了,什麼時候得給點教訓。
“真的?謝謝賀總。這事別告訴流風哥哥,我怕他氣自己沒用,跟你鬧。”螢幕的女人眼淚汪汪地看著賀青祥,嬌憐若晨露之花。
“季流風那小子不敢來這裡,現在這個鬼侍小屁孩心眼小得很,又很孤僻。”賀青祥又搖頭又嘆氣。
彌六合抖得啪地一聲倒在桌上,季千羽氣得直捶胸。
“我能理解鬼侍的性情,他需要關懷,尤其是母愛或姐姐般的柔情。賀總,你幫了我,我無以為報,想為你做點事。我不知道你需要什麼,你隨時可以告訴我,我一定不推辭。我當前能夠想到的就是幫你給與鬼侍需要的關懷,盡力調整他的性情,好讓你工作更順心。我有個弟弟,長姐如母,賀總放心,我會做得很好。”螢幕裡的聲音充滿羞澀,嬌軀輕靠賀青祥,頭搭在賀青祥的肩頭上。
季千羽幸災樂禍地看見賀青祥的嘴角抽筋似地抽了抽,滿意地聽見賀青祥繞入正題:“你想見鬼侍?你不怕?”
“不是我想見,我是想幫賀總。是不是幫錯了點?”女人的聲音充滿抱歉。
“沒有沒有。鬼侍傳聞是真的,鬼侍白天基本上不出來,有時夜晚出來,是個美男子,哪怕是個毛頭小子,那模樣很攝魂。我擔心你被迷魂了,還擔心季流風那小子吃醋,找鬼侍鬧,他們倆的關系已經夠糟了。”賀青祥借雙手示範關系之機,不著痕跡地推開女人。
“我跟季流風僅是同學兼朋友,我喊他流風哥哥是敬稱,沒有其他含義,賀總,你千萬別誤會。鬼侍再好看,好看不過流風哥哥輕狂的氣質,更比不上賀總的榮華風姿。我是用感恩的心意試著去跟鬼侍交流,我的關注點不是他的模樣,而是他對父輩身份的你的孝心。”女人的聲音充滿真誠。
季千羽的臉上浮起怒色,這個女人利用他兒子季流風,敢情目標是鬼侍。她想從一個未成年鬼侍身上得到什麼?
“你真有心。”賀青祥故作輕佻地伸手抬抬女人的下巴。
“擇日不如撞日,鬼侍今晚會出來散步吧?”女人輕眨雙眼朝賀青祥微笑。
“那得看你的小魂兒能否吸引他?”賀青祥朝女人眨眨眼睛。
“賀總說笑了,我僅為賀總辦事以報恩情。”女人嬌羞地微低頭。
“小鬼侍的私生活,我向來不管,我又不是他爸。你今晚想見他,可以在鬼所前向他喊話,然後耐心等待,千萬別說是我教你的。我不能陪你等,正常下班日回去晚了,家裡那個脾氣不好的黃臉婆會疑神疑鬼,鬧得我心煩。”賀青祥表現出嫌棄樣兒。
季千羽朝螢幕裡的賀青祥做出掐脖子的動作,這膽兒忒肥了,不僅趁機嘲笑他的年齡,還把燙手山芋扔給他。這女人敢朝他喊話麼,不怕仍舊蹲守在這裡的那些人?她是真沒看出來被戲弄還是明知照做碰運氣?
賀青祥已經離開很久了,除了蹲守人偶爾開啟手電筒發出昏暗的光束探探情況,鬼地上僅有蛇環鬼牆的熒光和浮影幽光,映襯得這片暗地更加陰幽深玄。
季千羽在特製監控鏡頭的拍攝下,清晰地看著螢幕裡害怕得發抖卻固執地守望他住房的女人,半透明的面罩裡透出一張清純嬌顏。若沒有看到辦公室裡的那番場景,他會以為是戈淩轉世等待鬼侍的回話。這個女人是個雙麵人,兩種截然不同的狀態表現得很自然,究竟哪種狀態才是她真性情的表現?他是否為兒子試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