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夏弦被聲音驚動,將抬著的頭放下,厭惡的看一眼身前的魏天辰。
大好美景,隨他一句話消失無蹤,心情也十分惡劣。夏弦動動手腳,手腳被白布包住,應該是魏天辰為自己包紮過傷口。
“夏秀士,你該知道,這世界多麼大,在乾龍那種小地方,你永遠領會不到精彩。比如這崇山峻嶺,在乾龍可沒有。”
夏弦坐在地上,肚子發出“咕咕”聲。
魏天辰遞過一塊幹糧,那是風幹後的牛肉,能量十足,很珍貴
耕牛是重寶,國家對此一直很重視,看到牛肉幹,夏弦已經可以猜想,魏天辰一定身份很高,能得到牛肉幹作為幹糧。聖上讓這樣高官來請自己,只怕早就做了動用武力的準備,畢竟故土難離,是每個讀書人都存在的心結。
“天子終究是天子,他的旨意,我無法違抗。何況乾龍太小,不是讀書之地,整個城市人口不過數十萬,學子不過數千,哪有讀書的氛圍?在那裡,你根本無法成長為大夫,甚至大學士,更不用說幾乎沒有可能的大儒。”
魏天辰苦口婆心勸說。看到夏弦只顧低著頭啃牛肉幹,一言不發。
他頭痛的揉揉太陽xue:“你看,你在乾龍,只怕連正式的文會都參與不到,很多讀書人應該知道的常識也缺乏。若是去南都,你會看到一個不一樣的世界,那裡夜夜有文會,時時有人公開授課。
好好想想,去那裡不是讀書人的天堂麼?你可以盡情的讀書,不用考慮外面的威脅,比如水妖。你有機會才學傳國,天子看重,也許封官就是一地太守,重複謝儒走過的道路。”
如此多的好處,夏弦絲毫沒有心動,他只是想著應天學堂。雖然時間不長,他早已將學堂當做自己的家,也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根。
船逆水而行,夏弦默默的吃東西,不說話。而前方隱約的看有大船在行駛。
說是大船,其實並沒有夏弦所乘坐的這一艘大,畢竟是禮者耗費心力打造的寶物,世上少有比得上。
兩艘船交錯過,魏天辰在超車,那邊大船上的水手羨慕看他們,這種大船,這輩子要是能在上面做活,一切都值了。
正當魏天辰苦口婆心,挖空心思怎麼勸夏弦的時候,側面大船上有人叫道:“可是南都來的魏禮官?”
那船上有人招手,夏弦看了幾眼。
冤家路窄的,那廝是孫劍,他好好的乾龍城不呆,怎麼跑上船,似乎要回南都的樣子。他不是還有一個文會沒開嗎?
夏弦難得看到熟人,這會看孫劍,竟然有幾分親切的感覺。
孫劍似乎沒有看到他,對著大船招手道:“魏禮官,咱們好久不見。”
看樣子,他們是熟人。
魏天辰沒好氣道:“號江很寬,咱們最好永遠不見。”
“何來此言?”孫劍讓人抬來木板,將船速穩定在同樣速度:“你可是我姐夫呢,怎的不想讓我上你的船坐坐嗎?”
木板搭在船舷,孫劍順著板子走來。
魏天辰雖然臉色不太好,卻也沒有阻止他上船。
這種將船速保持在和另一艘船相等的技術很難,非十年經驗的水手做不到,可見孫家一艘船上盡是水中高手。
孫劍上了船,並沒有看清夏弦,實在是夏弦太悽慘,一夜的廝殺後,身上受的傷不計其數,這會被白布包滿,像是一個木乃伊。
加上破爛的黑衣,掙紮弄亂的頭發披散,就算他學生在這也認不出他是那位押題如神的老師。
孫劍笑嘻嘻的走到魏天辰面前:“姐夫,還是你的船好,行船平穩,一點起伏也沒有。”
“你不在乾龍多住幾天,趕著回去幹什麼?還有,我不是你姐夫,也沒說過我要娶你的姐姐。”
“姐夫就不要不好意思了,這事情你情我願,沒什麼見不得人。”孫劍不爽的抓抓脖子:“不是我不想在乾龍住幾天,實在是沒那臉住下去啊!你不知道,我已經成為了乾龍最不受歡迎的人,要是住下去,說不定哪天我姐就要為我收屍了。”
魏天辰奇道:“這可奇了怪了,你居然不敢在乾龍住,依照你的性子,哪怕全城人敵視你,你一樣會住下去的。”
說到這裡孫劍就苦笑:“不是我不想啊!當初我還約了滿城學子,要請他們吃飯。”
什麼請吃飯?夏弦呼吸急促幾分,分明是要羞辱乾龍學子。
孫劍繼續道:“沒想到叫一個小子成了南國第一秀,我和他有仇,怎麼好意思在乾龍待著,於是我想想,還是回家吧!所以就走了。”
什麼叫有仇?分明是你太囂張好不好,不止得罪了夏弦,更將滿城人都得罪了。
書友群:115184613。歡迎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