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條妖蛇撞的七暈八素,搖晃著腦袋,像是喝醉酒,翻過雪白肚皮,扭著身子,將整個要害都暴露在外。
孫劍被這種變故嚇了一跳,臉色蒼白的驚道:“這不是書院裡養的,是妖獸,真正的妖獸。”
豢養的妖獸與野生的幾乎是兩種類別,一個野性十足,殺戮技巧高超,一個失去野性,溫馴的像是家畜。孫劍生在南都,從沒見過野生的妖獸,更不要說是親自交手,他冷汗豆子大,想跑回船艙,又怕船翻了一時間逃不出來,像是受驚的小兔子一樣來回亂跑。
妖獸全身是寶,鱗甲可以用來製作盔甲武器,肉可以食用,補足儒生修行的消耗。夏弦翻身跳船,魏天辰條件反射般伸手去抓,卻只撕下一片衣角。他跺腳道:“對面可是南都書院的學生與夫子?”
“我等乃是南都書院的夫子,閣下何人?”
夫子的聲音很清晰,也很年輕,應該年紀不大。魏天辰驚慌叫道:“我乃禮部魏天辰,下水的是南國第一秀士,快快救人。”
他控制著大船,暫時分不出手救人,只能拜託還在岸邊的一行人。
對面夫子叫道:“南國第一秀?”
那樣的人才,幾乎都是南都書院內定的學生,若是喪命,不止天子震怒,書院損失,更是會丟了國家顏面。
一國之內,連本國第一秀都無法保護,其餘國家會怎麼想?大約是“那國家看來已經沒落,秀才第一名,將來成就必然不凡,最低也是個大夫,算是國家中流砥柱。他們連那樣的人也無法保護,十有八九是是國力衰退,儒生整體質量下降,可以發兵……。”。
那會招來戰爭的,是以岸邊的夫子不敢大意,踏著江水沖向江心,隱約看到一個小小的人影站在大蛇腹部,手裡拿著一方印章按下,那條蛇妖張著血盆大口,牙齒中的毒液都噴出來。
毒液劇毒無比,剛落到水中,周圍就有魚翻起肚皮飄起,若是咬中人,不死不可能,很難救回來。那夫子焦急的加快速度,暗暗悔恨,自己怎麼就會想起帶著學生出門獵殺妖獸呢?如今牽扯到今年的一秀,天子知曉,後果不會好到哪裡去。
夏弦卻絲毫不擔心,他提著印章,注入儒氣,輕飄飄的一方章在手裡沒任何感覺,但是拍下,卻有數千斤力道,將腳底的蛇砸的沒入水裡,略青的毒液沖蛇牙冒出,毒死大片活魚。
既然是老師帶著學生獵殺妖獸,說明這條蛇咬不會很強,至少秀才可以對付。他想清楚這些才跳下,要與蛇妖一爭長短,發洩鬱悶。
實在是這幾天將他憋壞了,被魏天辰強行帶走,回不去。想發火,別人笑著面對,古言“伸手不打笑臉人”,又沒出手的理由。就算真打起來,他可打不過魏天辰。
於是乎,他現在想發洩。
千鈞印章蓋在白蛇身上,將它打的差點吐血。
夏弦再接再厲,小聲的誦道:“素練風霜起,蒼鷹畫作殊。聳身思狡兔,側目似愁胡。縧鏇光堪摘,軒楹勢可呼。何當擊凡鳥,毛血灑平蕪。”
詩出杜甫,他早期的作品,將一隻蒼鷹的神態描寫的淋漓盡致,最低也是一府之才級別。而剛要顯示出來的異象,夏弦手上的印章兩個大字一閃,“夏弦”,古樸的篆體文字飛出,將彙聚的浩氣震散。
夏弦在蛇妖眼中,似乎化為一隻真實的神鷹,撲擊而下,它無處可逃,驚恐的掙紮起來,兩個眼睛中不知道是淚水還是汗水,總之是水靈靈的,看起來很可憐。
但凡神鷹,乃是蛇類的天敵,看到蒼鷹前來,往往未曾開打已經無比恐懼。蛇妖以為是天敵到了,一身戰力哪還能發揮出七成,被夏弦連續幾印章砸的幾乎斷為兩截。
它驚恐一躍,將大船推歪,孫劍“哎喲”叫著,沒抓穩,一下子掉進水裡。潛入水裡的蛇妖露出獠牙,沒過半秒,它撲上水面,和蟒蛇捕食的姿態一模一樣,將孫劍捆住。
“給我滾開。”夏弦怒吼,跳上天空,一手扯住它尾巴抖動,居然將它骨頭抖散,有氣無力的放開孫劍。孫劍叫著落進水裡,這時候才叫出早含在脖子裡的幾個字:“救命……。”。
又掉進水裡嗆了幾大口水,還好蛇毒早就散去,不然他一樣必死無疑。他抬頭看夏弦,這一刻,他眼裡看到光輝萬丈的身影,如蒼鷹搏蛇,矯健,神采飛揚,說不出瀟灑俊俏,腦子裡閃過:“他為何這般出色?若是他在一天,還有我孫劍崛起的日子嗎?”。
幾乎按捺不住的想陰夏弦一把,唯一的清明又阻止他“他救我性命,我若是出手陰他,豈不是恩將仇報?將來有了這根刺在心底,我還能再晉升文位嗎?還能為官一方嗎?……。”。
種種想法閃過,他悄悄的收起袖子裡的東西。
看著夏弦在七八米水面提起那蛇,抖動的江水“嘩嘩”響,又拿著印章,高空墜落,直殺蛇妖頭顱。
感謝歲月逝去灬童鞋打賞。
書評區有人冒泡了,說明咱們的書還是有人看的。我是否該說,咱們有三千秀士收藏),卻只寫兩百文章推薦),這表現著實被夫子鄙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