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劉向北盡力結交,夏弦也沒有拒人千裡之外。城內到號江沒多遠路程,坐上馬車一會就到。
到了江邊,早就有秀才抱著酒壺,放入江水。
劉向北拉著夏弦,上一艘早準備好的小船。小船不大,是尋常漁夫用的船。
老漁翁擺船槳,小船慢慢往江心去。
繁忙的號江不時有大船路過,也有畫舫在江中游走,偶爾聽到畫舫中姑娘歌唱,配合鳥鳴,有種鬧市深處,繁華盡去,空寂無邊的感覺。這在大都市很難得,也只有南都這樣節奏慢的城市才有。
老漁翁撐船到江心,江水流速不算快,他放下魚鈎,要釣幾條魚給船上的秀才吃。這裡的魚和地球不一樣,釣法也不一樣,魚鈎更加的堅固,魚線有小拇指粗細,就是一根繩子,最特別的是魚餌,一個小袋子似的東西,裡面裝著一袋子豬血。
老翁紮個針眼,掛在鈎上下水。
夏弦好奇問道:“這釣魚方法,我還是第一次見。”
老漁翁笑了:“大秀士不曉得,水裡的魚鼻子最好使,能聞見血味。就和咱們吃臭豆腐一樣,隔著幾裡地也能聞到好香。它們來了以後,受不住誘惑就咬鈎子啦!”
夏弦撿起小袋豬血看,老漁翁說:“那個是一種花,長的像是袋子,有藍色和綠色,大家都叫它袋子花。後來被用來裝豬血釣魚。”
夏弦不覺得那麼粗的魚線,真有魚會是瞎子上鈎,他將疑惑問出,對方大笑:“魚是瞎子勒,它們看不著線。”
神奇的是,沒一分鐘就有魚咬鈎,漁翁有經驗的放線收線,念華裳看的緊張,幾次認為魚會跑掉。
漁翁一點也不著急,折騰了一刻鐘,終於將魚釣上來。那是一條虎皮色的魚,老翁很高興:“這是號江虎,肉最香,但是不好嚼。”
半米的大魚被撈上船,一棍子敲死,血紅了船,在江面像是墨水散開。刺鼻的血腥味,念華裳不忍,她跑到前頭,將桌子擺開,放上酒食。
有了魚,加上老翁自釀的酒,南都士子一天的生活正式開始。
夏弦興致勃勃的看老翁處理魚,劉二少道:“這有什麼好看的,不如喝酒。”
喝酒夏弦是不敢了,自己什麼酒量自己清楚,而且酒風不好,在號江上鬧起來,那可大大丟臉,要是讓學生看到,老師的光輝形象立馬跌落凡塵。他和劉二少坐在一處,撿著農家土法制作的魚幹吃,香噴噴的,有點像是上輩子吃過的牛肉幹,很難嚼碎。
“漁翁夜伴礁石宿,晚爐燈火燃燭竹,煙消日出無行船,咦一聲水綠誒……。”
後船的漁翁收拾煮上虎魚,唱起漁歌。
原生態的漁歌,原生態的食物,悠閑慢節奏的生活。夏弦很久沒這麼閑暇,這麼舒暢,他聽老漁翁唱了漁歌,意猶未盡,對老翁道:“老翁唱的好,不妨再唱一個。”
老翁樸實的撓撓頭:“我唱的不好,沒畫舫上的姑娘好聽,長的也不好看。”
夏弦樂了,拿起魚幹喂青妖,笑道:“咱們聽你唱歌,又不是看你長的好不好看。”
“是勒,要看看這位姑娘就行了,長的和畫裡人一樣好看。不過大秀士要聽,那我就唱。”
他清清嗓子。
“萬裡長河號江勒,號江漁獲多誒。誰在那船頭曬太陽,仙女也羨慕。大風吹來誒,水面起波瀾,江裡的妖誒,等著做口糧。船兒小誒,漁翁搏大浪……”。
他唱的是漁民常唱的歌,反應漁民生活,夏弦聽了一段,為漁夫的勇氣贊嘆不已。
虎魚熟了,連著砂鍋端上來,夏弦夾一筷子,吃起來味道很鮮,有股異香,就是難嚼,像是牛筋。
他默默看老漁翁一眼,這就是秀才的生活,這就是南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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