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時,夏家子又聯絡上了丞相?
這個訊息將他嚇的不輕,正要追問下去,周文搖著扇子道:“不可說不可說,只是那位大人施加了些壓力,忙著對付咱們家裡長輩,卻未曾對咱們這些小輩說過什麼限制。不知者無罪。”
好一句不知者無罪,孫劍立刻放鬆下來。是啊!就算咱們弄死了夏弦,到時候只需推脫一句:“咱們不知道……”。至於不知道什麼,那時候有的是理由。便丞相,他又能怎的?
放鬆下來,他忽然起了殺意。這個夏弦,留不得。
他已走上岔路,且不自知。周文搖著扇子,微微笑,將目光投射在人群的夏弦身上。
“孫劍啊孫劍!你量小氣窄,居然不知道自己對夏弦已經起了嫉妒之意。有此意在心,丹心血淤積,文位是難得再上。更為重要的是,你已經起了殺意,殺一個對南國有過大貢獻的秀才,即便殺了,你還能有所為嗎?你的良心,還存在嗎?你的風骨氣節,早已丟的幹幹淨淨。”。
周文笑的愈發燦爛,他精通算計,眨眼就理清楚孫劍不明不白的委屈來自何方。周文也想殺夏弦,在號江上,藉著大船桅杆差點砸死夏弦。他不怕文心被汙,正氣鬱結。因為,他修的是數科,數科從來都需要見不少陰謀詭計,比之更髒的,他不是沒有見過。
然而,只需要把持本心,記住一個念頭“我為天下人行事。”,便不會丟了氣節,汙了本心。
夏弦曾上書要拔除世家,世家若無,誰掌天下百姓?誰執行天子之命?若是世家大亂,天下必然陷入戰火,那時候苦的還是百姓,流離失所,妻離子散。從這個角度說,周文認為自己是為天下人行事,並無過錯,他也不覺得自己所作所為有任何不當。
至於孫劍,他要是能想通這一層,想來是可以避免丹心被汙的。周文看夏弦看的津津有味,偶爾輕蔑的用餘光掃過孫劍,就這沒頭腦的孫少爺,他能想通這一層才見鬼了。
抱著別樣心思,兩人一個看的津津有味,一個滿腹心事。
而那鬧騰的百姓,越發叫的響亮開心。
到了現在,已經是鑼鼓喧天紅旗招展……,只見一個個人死命往夏弦身邊擠,各種話亂的聽不出完整句子。大部分是奉承一類。
夏文絕做官了啊!還是吏部,官員調動,科考開科,無一不和這個部門有著密切關系。“要是將來我有幸考上秀才,在夏文絕面前混了個熟臉,多走動走動,說不得,卻做得。活動活動,未必就不能為一村之長,或者做一個小小九品官。”。
就算是考上秀才,有文位在身的秀士,也腆著架子,要上前恭賀幾句,拍一拍夏馬屁。被人一擠,罵罵咧咧:“你敢踩我腳……哎喲哎喲……大爺的衣服被你扯破了,不知道老爺是秀才嗎?你敢對我如此,小心挨板子。”
“大爺秀士,您今年有八十了吧?就算真和夏秀士搭上關系,做了官,未必能做幾年,說不好處理事務太忙,別百姓罵了幾句,那時候讀書上一個念頭不順,心情鬱結,最後病死床上。”
“你說什麼?”老秀才大怒,捲起袖子就要不顧形象的在大街上開毆。卻聽對方道:“我也是秀才,在南都,從醉風樓丟一個瓶子下來,起碼得砸中十個秀才才落地。秀士的身份,在此地沒什麼可得意的。老大爺你大約是外地來的,這南都的風景,還未曾好好領教呢!讓開讓開,既已年長,何必阻擋後起之秀的道路,不如讓一讓,也算是為國家做了好大貢獻。”
老秀才被說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被那人擠的差點摔倒,這才從自己的世界中清醒,憤憤道:“大家同樣是秀才,我是外地來的,也不曾見你們南都誰秀才做了八品官。”
沒辦法,天下秀才那麼多,數百人聚集的村落也就那麼多,論起來,十個秀才執掌一個村子都沒法把空閑的秀才排完。秀才做八品官,南都有史以來第一遭,倒是一個稀奇事。當所有秀才都為一個村長的職務爭奪不休時候,人家已經中央為官,直入六部。
而且,那不是虛銜,而是手中有真權實力的司封主事。夏弦要做官,就要組建自己班子,雖然不是八品,卻也大小是個官,誰人不想擠進去了?
那年輕秀才被擠兌的無話可回,只是咬著牙,掃過老秀才臉上:“小生今年二十有三,將來未必就不能成為夫子……,可比你有潛力的多。我若是夏秀士,也不會選你……。”
他們熱鬧了,可苦了夏弦,他死命也擠不出去,滿耳盡是吵鬧。其實他不知曉,自己一個小小司封主事根本鬧不出這般大動靜,而是因為他打壓乾人囂張氣焰,合了民心,百姓鼓譟叫好,幾個秀才想渾水摸魚,才鬧了大場面。
另一邊,魏天辰怒道:“讓開,否則打撈伺候。”
原來幾個不知死活摸魚的百姓,想試著能不能牽走寶書,被魏天辰開啟了去。
禮官震怒,跟隨的軍漢開路,撞出一條通道,夏弦愁著,靈巧的跟在魏天辰身後。
抱歉,因為一些私事,這兩天沒有更新。現在人在老家,鄉下,網路有時候可能不太方便,先說一句,要是有時候斷更了,必然不是我本意。今天開始,即便斷更,我會在網路方便的時候,將斷了的更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