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訕訕停下,自己現在可不是將軍,只是一個小小士兵。
夏弦也站穩,他有生以來第一次看到騎兵沖鋒,心底不由幾分畏懼,頓住腳步,他壓抑心底恐懼叫道:“都給我停住,長槍向前……。”
他不怎麼知道步兵如何對付騎兵,白不丁卻熟悉,叫道:“槍尾頓地,斜著指前,給老子握緊了,否則騎兵來,大家是個死,黃泉路上想刮幹淨閻王老子的鬍子,逃跑可沒臉。對了,老子的弓手呢?老子的刀盾兵呢?他娘都死幹淨不成?”
他一口一個“老子”,一口一個“老子的兵”,似乎自己還是那個將軍,手下掌握有大軍。嘴裡絮絮叨叨的一通亂罵,士兵們被他罵的狗血淋頭,反而從心底激發出幾分勇氣。
“麼的,橫豎是個死,要死大家一起死。老子的爹孃撞見這場亂戰,不知道死活,要是逃了過去,老子在這多待一刻,他們就多一刻逃命時間……。”
“麼的世道,今天不死誰知道哪天死,早死了也好,下輩子老子求求閻王老子,做一條大戶人家的狗……。”
有人調笑:“放屁,要是遇上好香肉的大戶人家,只怕開膛破肚,死的比做人還慘……。”
夏弦很冷靜,心裡快速思量,眼看騎兵愈來愈近,他張嘴誦道:“一身轉戰三千裡,一劍曾當百萬師。”
王維的《老將行》,士兵聽的熱血沸騰,彷彿自己便是那位老將,又想老將年七八十,頤養天年的年紀也上陣搏殺,自己年紀輕輕,大好男兒,莫非老來匹夫也不如。
胸中勇氣更盛三分,長槍兵上前,只有四五十人,死死握槍,後面的弓手更少,只有七八人,零零散散射出箭支,一個騎士也沒射殺。飛出的箭撞在騎兵盔甲上,“叮叮當當”響幾聲,默然無聲。只餘下沖鋒蹄音。
白不丁熱血沸騰,他嚮往的,就是這等廝殺啊!“日日讀書不聞事,誰曉將軍血滿地。十年寒窗一朝悟,兵車長驅豔陽天。”,白不丁興奮的兩眼怒睜,哈哈大笑:“做狗有甚麼好?咬個人還要被敲死,哪如做人痛快,戰場上搏殺,功名萬戶侯,殺一人換一飯,童叟無欺,吃飽足矣,不低聲下氣……。”
人和人畢竟不同,白不丁那種少數,大部分人還是畏懼的手腳顫抖,死死閉眼,握著長槍。
“都給老子睜開眼,你要刺空氣嗎?娘希皮,就算死了拉上一人,黃泉路上也有的扭打,省得孤單,獨走那奈何橋。”
白不丁以身作則,他本可獨自殺入騎士中,搶了馬匹搏殺,只是他現在身系士兵勇氣,不可隨意妄動,否則依他性子,早殺上去了。
在這群人各種情緒中,沖鋒計程車兵終於殺到,頓時槍折馬倒,落地砸出“呯呯”聲。被刺透的馬匹一時沒能死去“咴兒咴兒”叫兩聲,有氣無力的被後方戰友踏過,眨眼閉了眼。
落地騎士沒死的怒睜雙眼,馬匹就是騎士的生命,命去了一半,怎能不怒?他們悍不畏死,從沒想過在這場千裡追擊戰中會遭遇反抗,方才看到長槍如林,不過認為是樣子貨,嚇唬大家。只想一個沖鋒就能殺的通透,狼入羊群,殺的痛快淋漓。
沒成想,這一波沖鋒,五十騎士折了八人,居然沒有殺透,怎麼可能?而且對方不過死了十多人。這交換比例,太出乎預料。
落地的騎士丟了長槍,抽出刀,撲上去搏殺,一接觸差點連刀也握不住,對方力氣怎生這麼大?莫非是白耳精兵?想到這個對手,剎時興趣大起,倒要看看,你白耳精兵能強到哪裡去?能否與我等虎豹騎一戰。
虎豹騎,眼前就是這個時代武力巔峰之一嗎?夏弦被鮮血澆了滿頭臉,他抹去鮮血,原來是一匹馬被刺破動脈,血噴到自己身上。這股血腥的刺激下,他立刻忘記了這裡是書中世界,沒有生命危險,只感覺死亡從未這麼近過,觸手可及。
惶恐中他撿起長槍,準備殺出去。
白不丁長槍上掛著一個騎士,他丟了長槍猛力一躍,人在空中,順手就將死屍身上的長槍扯下,翻身而落,恰落在馬匹背上。那匹馬認主,前身翹起,大聲嘶鳴,白不丁雙腿用力一夾,馬匹吃痛,落地就聽話許多。
白不丁長聲大笑:“白不丁在此,誰敢一戰。”
長槍橫掃,兩個騎士就被他從馬上掃落,再千斤力道湧出,只把長槍刺透盔甲不折,挑起來死屍甩出,又砸落了幾位騎士。
他催動馬匹,像是一個殺神,將此地殺的血水橫流。兀自大念:“俺是要戰大奉先的白不丁,呂奉先何在?”
三更補上。
說一下,不是有意斷更,人在老家,什麼都不方便。每天一更打底,若是斷更並非有意,欠的更我會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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