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這就等不及了嗎?要急著拉攏孫家,急著開戰,急著實現你的野心……。”
大段的嘲諷之後,那老人也許是倦了,也許是不願意再爭吵,只是嘆道:“當年你的父親……。”
周韓庚身子震動,走到門口的腳步停頓,他不去接過話頭,隨後退出屋子,將門緊緊閉上。屋子裡聲音喃呢一陣,最後一句:“此恨,可曾大過國家?……”。
然後陷入安靜,只有小琵琶一個女孩昏迷般躺著,沖擊夫子文位。
而在孫家,劉家,無論誰都同樣得出一個結論,自家孩子要晉級夫子了。樂的孫劉兩家家主合不攏嘴,孫劍不必說,孫家長子,將來是要繼承家主之位的,文位越高,自然越好。還有劉家,劉向北雖然是次子,但不得不說,誰道是次子就不能繼承家業了?嫡長子之權,若是保不住,被奪了也是活該。萬千說道,終歸是文位為尊……。
在他們樂呵中,周家周束素,周文同樣雙雙聖前講道,沖擊夫子文位。仿若在這一天,整個南都有文曲降臨,夫子齊刷刷的冒出來。
在一片歌舞昇平中,在風流才子和眼兒魅的青樓故事裡,一些感覺敏銳的人倒是察覺到南都有人即將晉級夫子,還不止一個,一二三四五……哦!原諒我不是數科出身,居然有十多人,難道天地要大變了嗎?還是我腦袋被門擠了?咦!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同一時刻將會出現那麼多夫子,著實是史上頭一遭,一個城市一個月也未必能有一人晉級呢!
在驚嘆中,那些人隱隱感覺,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了……。他們沒了飲酒作樂的心思,匆匆趕回家中,或者學堂,要去和同伴或者老師商議一番,也好打聽清楚發生了什麼,怎地我心髒跳的憑快。
路過官苑的時候還要啐一口,罵一句:“該死的乾人,活該你們被夏文絕收拾一頓……”雲雲。再走一段距離,看到皇城又不免羨慕,尤其那夏問之,年紀輕輕,小小秀才,怎生就做了官呢?還吏部直屬,司封主事。雖然司封司而今風光不再,誰知道某一天天子會不會想起這個部門,好好整頓整頓,彼時,司封司未必不能翻身……。
他們的羨慕嫉妒恨夏弦不知曉,就算知道了,大約也就是淡然笑笑,隨便應付一句而已。他在那片講道的幻境中,並不知曉那麼多人居然同一時間晉級,只是滿頭冒汗,幾次張口也說不出話,聖人給的壓力太大,不得不惶恐。
他暗暗想“殺人我都敢,和整個南都作對我也敢,還怕你一個萬載之前的老遊魂嗎?再說咱不是本世界土著,咱來頭好大,論見識,就算聖人也未必比得過,你知道我去年買了表嗎?知道我和我的小夥伴們都驚呆了嗎?你認識隔壁老王嗎?你知道我上輩子就是個絲是啥意思嗎?”。他心一橫,自己把自己逗樂了,壓力隨著自己一笑,減輕數倍。
隨即他揮開長裳,面色肅穆,張嘴道:“夫言,恭、寬、信、敏、惠。恭則不侮,寬則得眾,信則人任焉,敏則有功,惠則足以使人。”
引用的是論語的句子,由此引出教導為人的下文。
天下讀書人千千萬,每一日都有人晉級夫子,同一天晉級的夫子,自然有高下之分。若是聖人親點夫子,會獲得極大的好處,甚至有少許機率可以凝結出,風骨。
夏弦靜下心,野心也大了數倍,他要試探的就是那個千年少有的聖人親點。據聞聖人親點,那便是被聖人收入門下,可自稱聖人門徒,此門徒並非彼門徒,讀書人多稱自己聖人門下,不過往自己臉上貼金,他們哪有資格被聖人收為門徒。而若得了親點,那便是真的聖人門徒,將來在晉級大夫的道路上,比常人會輕松數倍。
說到晉級大夫,大夫之後就是大學士,夏弦在乾龍還留有天降始碑,在沖擊大學士之位的時候,可以一飛沖天。至於是怎麼個一飛沖天法,他倒是不知曉。
那些東西太繁雜,夏弦此時腦袋裡也沒有考慮,他一心想要讓此地聖人驚嘆,說不好,自己便是南國數千載第一個聖人門徒。
“所謂者,人也。有將人格,其立身所。”
“人格”一詞此時沒有,他用的貼切,引來眾聖睜眼。格物則知,格人知德,這個“格”字太重要,若是將人這個字弄清楚了,為聖亦非不可能。
“做事先做人,這是處事原則;立業先立德,這是做人原則。做事不做人,永遠做不成事……人好剛,我以柔勝之;人用術,我以誠感之;人使氣,我以理屈之。此謂人之技……。謹慎不惟,善而不懦,練達不草,穩重不寡斷,誠不虛偽,忠厚不愚,自謙不卑,自信不負,剛毅不執……謂之人之性……”
夏弦張嘴就是千古以來人們總結的精華,期間還夾有幾句名言警句,連一群聖人亞聖也被他說的一愣一愣。
此卻是何人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