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這群人準備好了戰鬥。
然而,這裡是皇宮,皇城,是南國的核心。此地的力量超乎所有人想象,比如丞相府的那位老人家,謝行舟。
地面上有一道乳白色的浩蕩正氣沖天而起,那浩氣幾乎籠罩了三分之一個皇城,大批的書仙碰到浩氣,就像是烈日下的冰雪,消散的無比和諧。
“此曰:‘謂之歸去’。”聲如雷震。
句出自《謝儒集註》,《見韓非子》”篇。說的是初為夫子,在眾聖前開講,謝儒獨問韓非子,“書仙何在?亦在,何謂之存在?”意思是,書仙在哪裡?若是存在現實中,那麼它們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韓非子曰:“謂之歸去。”存在就是為了歸去。
這已經有些接近佛家的思想了,但是讀書人讀書就是讀一個思想,儒家有容乃大,任何思想,只要於我有益,那拿來用之有何不妥?
煌煌之世,聖人金口。這句話拿來用在此時最合適不過,就是在告訴書仙們,“你們,該歸去了!”。所以才有那麼強悍的威力。
醫生看病對症下藥,讀書人開口也要針對情況,一個活了幾百年的老家夥的能力,著實嚇的一群小年輕心髒狂跳,兩眼放光。
“若有一天我能如此,若是如此……便死了有何妨?”
說話的是謝文,老爹的光環太強,他自幼在這種光環籠罩下,對於力量的渴求最強烈。說來也是不幸,有那麼強的父親,做任何事別人都會說“當年謝儒高中頭名呢……當年謝儒如何如何……。謝儒之子,果然還是不錯的……。”
那種無形的壓力,是個人都會覺得頭痛。
浩浩蕩蕩的正氣中,謝行舟腳踏白色,如登天梯般一步步向天空走去。到了幾乎成為地面視線裡一個小黑點的時候,他想起了什麼,看著腳下如黃豆大笑的皇城,那裡有的一群小家夥,或許在關注著這場大戰。
“多看無益。莫要我的思想,玷汙了你們的未來。”
這話謝儒是自言自語,隨後他展顏一笑,手指大地:“日月星辰,山河寸掌。”
言語如法,他手掌中似乎出現一個微縮版的南國,再次一點,一群抬頭看天的孩子在皇宮中看著自己:“送你們一程,那乾龍大戰才是你們應該去的地方,才是你們的應該展現自己的世界。”
轉眼鬥轉星移,幾個孩子消失在他手中地圖上。
歲月如梳,梳不幹淨的是人間百態。人間愁緒,愁緒之中本不該家國糾纏。這份糾纏中,總會有一批接著一批的人死去,也會有一批接著一批的人前赴後繼。
唯有星空永恆,璀璨如舊。就不知誰可做星辰,誰依舊掙紮於紅塵滾滾中。
謝行舟抬頭,頭頂雲層翻滾,打破天空,直見宇宙群星如稀雪。而幾大書仙就戰在一處,糾纏不休。
謝儒不知何時想起了一首歌,放緩語氣的輕哼起來:“鬥不盡的紅塵人生,纏不休的恩怨情仇。千年百年,人已化骨,哪知便死不休。
畫不出的山河壯麗,寫不正的你儂我儂。三生三世,奈何奈何,誰曉碧血青天?……”
歌如嬰兒聲輕,語若老妻送我入棺。那深埋黃土下的,不止有垂垂老枝血痕,也有走了一生的情感。
最終他猛然抬起頭,高空之上雲層散開,風急如箭,將他一身樸素的長袍吹的獵獵作響。那長袍夏弦曾見過,初次見面,他穿的就是這樣一件長袍。
“青天之上,老夫……我!來赴約了!”
謝行舟揮動長袍,鄭重地拿出一柄摺扇,“唰”的開啟扇面。
扇面上是一朵嬌豔欲滴的牡丹,上有一個女人的名字。
“師母贈,中平……年……贈謝安。”多數的字跡已經模糊不清,只有“師母贈”三個字清晰依舊。
方正的字型,用的篆書,轉折處盡顯女兒手跡。
那朵嬌豔大紅的牡丹花似乎還帶著某人身上的香味,記錄了一段往事。
隨後謝行舟將摺扇以浩氣點燃,青煙幾許,眨眼就消失在無邊無際的天地中,再也找不到存在的痕跡。
“那就,來吧!我赴約而來!”
這便是謝行舟留下的聲音,他哈哈笑著沖入天空,義無反顧的沖入幾大書仙交戰的場景內。
千年百年,早晨傍晚,卻是謝行舟笑的從未有開心。仿若這片還在受戰爭壓迫的南都,也生機勃來。
“大夫……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