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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照例是自習課。 (3)

就請用羽毛

把我安葬

我將在冥夜中

編織一對

巨大的翅膀

在我眷戀的祖國上空

繼續飛翔

☆、無羽覆鐘聲·二 一月)

林亦傒的通宵後遺症十分明顯,隔天立馬感冒了,當然這不排除是學習壓力過大導致的。好容易熬過感冒,林亦傒大課間跳繩的時候一個不小心把手腕給扭傷了,還好死不死的是右手。而且因為剛開始不重視,直到期末考考完才完全恢複。不說之後帶來的麻煩,光是現在她就也總是被手傷帶來的小麻煩叨擾。

培優課上林亦傒為了忽略神經的不適感,解題的同時還得心分二用地聊天。手上雖然寫著作業,卻時不時要去q一下旁邊的葉洛書。

葉洛書斷斷續續被迫聽了某人一節課的天馬行空,眼看林亦傒又做完一份化學卷子正對著答案,又瞅了瞅自己一直還差幾題的數學練習冊,忍不住掐住了剛冒出的話頭:“你一邊寫作業一邊說話,能好好學習嗎?”

“當然啦,我正答率還是很高的。”林亦傒順手揚起了更改後的卷子,帶著點洋洋自得的意味輕哼了幾聲。

林亦傒的聲音還略有未消的鼻音,眉眼中逸出些許自信矜傲的流光,不僅不惹人生厭,葉洛書甚至還覺得莫名可愛。

還沒等林亦傒蓋起手中的紅筆,突然就感覺手腕痠痛,指頭一僵,筆就滾落到了地上。葉洛書反應過來對方手疼犯了,直接彎下腰幫忙找起了筆,囑咐了聲“我來就好。”

林亦傒打著個病號的藉口心安理得地享受著葉老大的服務,趁著他俯身找筆,林亦右手半握,輕輕搭在兩人作業夾縫中可憐巴巴的空白地帶,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桌面,以此舒緩凍僵的痠痛肌肉。

葉洛書很快就在桌腳找到了紅筆,林亦傒卻不伸手去接。她反而跟大爺似的把右手翻了下,依舊貼著桌面,笑眯眯地示意葉洛書把筆放到她手上。

“我懶嘛。”林亦傒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葉洛書也不肯吃虧,先揉了一把對方的頭發,才乖乖把筆放了過去。林亦傒拿到筆就立刻恢複成原來扣著桌子的姿勢,葉洛書收手收得那麼快,指尖蹭到了林亦傒的手,短短一瞬寒意就從接觸的肌膚上傳了過來。他被突如其來的溫度凍得一激靈,不免有些驚訝道:“你手怎麼這麼冰?”

“我一直都是這樣啊,我媽還說我就像塊金屬,散熱效能特別好。”林亦傒自然感受到了對方明顯高出自己的體溫,“你手怎麼這麼暖?”

“我也一直都是這樣啊。可能是我穿的比較多吧。”

林亦傒看了一眼葉洛書冬裝下依舊高挑勁瘦的身姿,再看了看裹成球的自己,“我估摸著我的內心應該是個冰山。”

葉洛書也注意到了,訕訕地笑了笑,盡力配合道:“嗯……那我應該是個熱水袋。”

林亦傒有些好奇地問:“你每天會一直這麼暖和嗎?”

葉洛書點了點頭,又看見林亦傒的手還搭在桌上暴露在冷意中,在頭頂燈光的照射下格外蒼白,他鬼使神差地伸出左手,覆蓋住她的右手。由於身高的原因,葉洛書可以輕易握住住她半攏的整個手掌,以及那團寒涼。

林亦傒先是被怔住了,爾後立刻掙紮了起來。只是溫度似乎高到融軟了她的指骨,動作綿綿的,不帶任何殺傷力,力度輕得就像在給對方撓癢。

葉洛書對她反抗的呼應是輕輕收攏了手,固定得更緊了,他為了找到合理的解釋搜腸刮肚,最後卻只幹巴巴地擠出一句——“你手太冰了。”

林亦傒鬼使神差地止住了右手的不安分,靜了半分鐘,終於找到了拒絕的理由:“我還要寫作業呢,動不了我就沒辦法做事情了。”

兩人的手溫差已經不大,葉洛書順勢就松開了手。

林亦傒接下來的整個培優課都熱得發燙,充分證明瞭葉洛書牌熱水袋的質量。

有一就有二,接下來葉洛書每隔幾天就主動提供暖手服務,毫無例外都被林亦傒巧妙地打發了。不過不可能的事努力久了會有進展,不正經的事做多了會厚臉皮,葉洛書也算摸出點門道來了。

林亦傒寫作業乏了,就一手枕著腦袋,趴在桌上虛闔著眼小憩。她透過眼睫毛可以隱隱約約看見旁邊的人解題的身影,以及俏皮地擠進縫隙的細碎燈光。光怪陸離的“垃圾”在她的神經元之間打轉,本想著要伸出空閑的右爪子戳一把對方,結果疲倦的身體力不從心,手一軟順溜垂到了兩張凳子的中間。林亦傒也懶得調整,就任憑右手在夾縫中晃晃悠悠,好不自在。

葉洛書被邊上手臂滑坡的動靜引了神,索性拋了筆,學林亦傒的樣子趴到了桌子上。這樣一來,兩人便成了面對面,假寐的那位不由得有些心神不寧了。葉洛書悄悄地把自己的左手也垂落下去,輕巧地逮住了那隻不安分的手。

手照例是冷的,葉洛書趁著對方還沒有反應,十分有技巧地把姿勢變成了十指相扣,將寒意鎖得緊緊的。

手向來是暖的,林亦傒的睫毛上下躊躇,正猶豫著應對措施,卻被對方第二次偷襲打了個措手不及,一時間失了語。

“別……很多人……反正先鬆手……”林亦傒斷斷續續地磕巴出幾個殘語,還只敢細著聲說,實在談不上威懾力。

葉洛書到底不是什麼耍流氓的料子,後天又缺乏經驗——以前的女友都是爽快型的,交往還都是對方主動,關系也止於牽手——他一面嘟囔著“沒關系”,一面還是乖乖松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