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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上房裡,徐氏正板著臉坐在凳子上生氣。
“老大這一家是翅膀硬了,連我都敢我沒有事先提醒你,你就等著看看吧,這房人遲早要騎在咱們倆老不死的頭上拉屎拉尿。”
徐氏越說越氣,話說到最後,已經是咬牙切齒起來。
“不行,今天等他們回來,我非要給她王氏一點顏色瞧瞧不可,要是還敢犟著跟我對著幹,我就讓她王家來人把人領回去,咱林家廟小,容不下她這尊大佛。”
她一想到那打了水漂的三百兩就一陣心肝疼。
沒用東西,生下的女兒也是個沒用的,事到臨頭,居然是八字不合。
也是,夫妻倆的八字本就硬,生下的孩子八字哪裡會不硬,只怕那個果兒也是八字硬的,哼!
徐氏在那發了好大一通邪火,屋裡的林茂德卻一個字也沒說,她頓時覺得怒從心邊一直燒到了眉毛。
“你倒是說話,”她重重地拍著桌子,“難道就任由他們這樣胡來?”
林茂德吧嗒吧嗒抽著旱煙,在滿室的聒噪聲中,終於忍不住抬起了頭。
“你嚷嚷什麼,一大把年紀了還這般鬧騰,也不怕外人笑話,”他皺著眉頭,不滿地道,“這些日子,你就消停些,大房這事既然已經成了定局,再折騰又有什麼意思。”
徐氏聞言頓時眉毛倒豎,“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是我要鬧,林茂德,你摸著你的良心想想,這些年要不是靠著我從孃家帶過來的嫁妝,不是我辛辛苦苦操持著,你林家能有如今的日子,還能供出個讀書的種子來。”
林茂德“啪嗒”一聲將手裡的煙杆扔在了桌上,隨後目無表情地盯著徐氏。
徐氏莫名有些心虛起來,隨後又挺直了腰桿,提高聲音道,“我又沒有說錯,”話雖這般說,語氣卻已經軟了下來。
這些年,她看著佔盡上風,可老頭子只是看著她不說話,她就會敗下陣來。
她怕他!
這個讓她帶著豐厚嫁妝非他不嫁的男人讓她又愛又怕。
“莫要歪纏,”林茂德撿起煙杆重新抽了起來,他緩緩吐出一個煙圈,“你要是捨不得那屠家的聘禮,嫁蔓兒或者春桃過去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