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素兒看著樊思元的臉色不由有些打鼓,“州府的情形很不好麼?”
樊思元擰著的眉頭並沒有放鬆下來,他嘆了一口氣。
“樊家能有如今的局面主要靠族中的一位長輩與朝中的重臣有交情,如今那位重臣似乎出了些問題,所以——”
所以,有人見風使舵,這是要來樊家找事了。
林素兒聽明白了,她們此番過去,不過是做最好的準備,至於成不成,端看兩方勢力的角逐。
她不由暗嘆,果然各家有各家的難處。
原先她們以為樊家已經是縣城裡最厲害的商家了,沒想到天外有天,不過是在州府,就能被人欺負了。
樊思元見林素兒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不由輕笑起來。
“怎麼,對我們樊家這般沒信心,”他調侃道,“你放心便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樊家就是真被人捏住了手腳,你家那點小利錢,咱們家還是能給得起的。”
林素兒笑笑正要說話,忽然,車外的馬兒嘶鳴一聲,馬車忽然朝前栽去。
在車裡的林素兒被摔得七葷八素,好不容易在樊思元的攙扶下坐直了身子,就聽到外頭有刀劍相撞的打鬥聲。
她伸出手便要去推車門,被樊思元一把拉住。
“別動,等他們打完了再說,”樊思元極其冷靜,他臉上帶著林素兒從未見過的肅殺與漠然。
大約過了兩盞茶的功夫,打鬥聲消失了,急促的腳步聲就朝林素兒兩人的馬車靠近。
樊思元擋在林素兒身前,一隻手緊緊握住一把匕首,背脊挺得筆直,像是隻隨時要攻擊人的豹子。
腳步聲在車外停住,林素兒的呼吸不由都屏住了。
“少爺,”車外男子的聲音清晰地傳來,“一共五人,都已經被收拾了。”
林素兒明顯覺察身前之人慢慢放鬆下來。
“裘叔,都是些什麼人?”樊思元語氣輕松地問,一邊說著,一邊就將車門推開。
林素兒只看了一眼就慌亂地別過臉去,但那血肉模糊疊在一起的屍體,暗紅的鮮血淌了滿地的景象還是映入在她的腦中。
“是到處流竄的逃犯,”被稱作裘叔的男子道,“也不知道是哪的牢房裡出逃的,面上都刺著字。”
樊思元聽著面色漸漸凝重起來,他沉吟片刻道,“這一路,咱們都走官道,早出發早投宿,中午不歇息,一路趕路過去。”
等到馬車再度跑起來,林素兒不由就問道,“如今外頭已經這般亂了麼?”她將之前黃姑父讓人送來的訊息也說了。
樊思元苦笑,“原來你姑父也得到了訊息,如今西南確實有些不尋常,”他不知想到了什麼,後頭的話又咽了回去。
林素兒並沒有發現他的異樣,兩人各自想著心事沒有再說話。
好在接下來的路途還算太平,路上除了遇見幾個不入流的毛賊,之後便一直風平浪靜地進了城門。
州府比起縣城來自然又全然不同,城大路寬人也更多,林素兒卻沒有心思多看,她跟著樊思元一道進了樊家在州府的分號。
分號的掌櫃看到樊思元幾乎要哭出來了。
“少爺,您可算來了,雲新酒樓的人今日又來了,咱家如今的生意一落千丈……”
掌櫃跟在樊思元身後像是個被人欺負的孩子正與大人告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