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媽的,晦氣——”
熟悉的聲音傳來,林素兒頓時鬆下了僵直的背脊。
是丁匪回來了。
三人都迎了上去,就見丁匪推搡著一位逃跑的男子進了屋,他身後還跟著二狗子等人。
林素兒看著他們狼狽的模樣,不由問道,“怎的只有一位,還有三個呢?”
鐵柱頓時就啐了一口,“這幾個狗娘養的,夜裡不辯方向亂闖,竟然進了林子,還好我家大當家擅長追蹤,嘖,雨後的腳印就是好尋,咱們一路摸了過去……”
他吐沫橫飛地說著經過,林素兒總算聽明白了。
逃跑的四人夜裡弄不清方向亂跑,走著走著就進了絕處,幾人又起了口角,最後竟然各自走散了。
“這小子倒是乖覺,知道自己迷路了,幹脆坐在樹底下休息,這不,被咱們抓個正著。”
胡半仙溜溜達達走到那被打得鼻青臉腫的男子前,怪叫兩聲,“哎呀,我記得你還是個裡長吧。”
那眼睛只剩下一道縫的男子頓時瞪大了眼,臉上滿是尷尬。
“哼,再敢給老子出么蛾子,直接打斷了腿。”
丁匪陰惻惻地朝蜷縮成一團的逃兵吐了一句話,隨後又乜了一眼胡半仙。
攪屎棍!
攪屎棍胡半仙沒有半點自覺,他嘖嘖兩聲,繞著被打得親娘都不認得的逃兵轉了一圈,一臉幸災樂禍。
林素兒看了看天色,催促道,“咱們也別再耽擱了,趕緊上路吧。”
丁匪應是,吩咐兩聲,眾人駕著馬車便要出門。
只是才走了片刻,遠遠地便瞧見有人一路飛奔朝著眾人的方向奔了過來。
打頭的丁匪捏韁繩的手便是一頓,隨後神色冷峻起來。
他拉緊韁繩,做了個手勢,身後的四輛馬車都停了下來。
片刻間,那狂奔的人越發近了。
“哎,大當家,是那個夜裡跑路的狗東西!”
二狗子眼尖,高聲便要譏諷幾句,丁匪已經趕著車朝東側的林子鑽去。
身後的幾輛馬車雖不明白發生了何事,也各自掉轉頭往林子裡鑽。
林素兒回頭往身後的馬車看去,就見方才被抓回來的男子正滿臉驚恐地往後看。
“怎麼回事?”她湊近丁匪,急促地發問。
丁匪頭也不回,趕車的速度仍是不變,“那狗崽子身後有尾巴,咱們不惹事上身——”
馬蹄聲越發急促起來,林素兒驚恐地發現那個方才還在路上狂奔的人已經倒在了地上,他身後有十幾匹高頭大馬,厚厚的塵土揚起,她看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麼,可也知道,這個時候還能在路上跑的人絕不簡單。
丁匪趕著馬車橫沖直撞,最後進了林子深處,跑了大約小半個時辰,丁匪才將馬車停在一處草木極其茂盛的地方。
他一言不發就跳下了馬車,走到二狗子三人身邊。
“你們三人跟我去前頭探探路,你們,”他指著三位鏢師,“好好守著咱們的東西,還有這個蠢貨。”
蠢貨說的自然是那面目青腫的逃兵。
“你做什麼去,”林素兒跳下馬車走到他身邊,“方才不是說不能惹事上身。”
林素兒並不是爛好心之人,農夫與蛇的故事也聽村裡的老人說過,這時候,她並不同情那沒良心捲了他們東西跑路之人。
“那行人我瞧著有些不大對勁,先去瞧瞧究竟,”丁匪的神色凝重,“我懷疑,他們是軍中出來的。”
林素兒瞪大了眼,胡半仙也摸著胡須頷首,“那便去探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