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整個人便像是從水裡焯過一般蔫噠噠起來。
薛靖遠也不知說什麼好,陸長風昨夜裡離開之時,他也得了人家的囑託,莫要太累著我家媳婦了。
且說林素兒在衙門擔驚受怕,出了門的陸長風卻是領著一千騎兵一路疾馳往西南走。
所有的戰馬馬蹄都用厚布緊緊裹住,便是在一行人眾多,也未發出多大的聲響。
被封了嘴鼻拖在馬上的正是林素兒幾人去豫州時抓到的那個裡長。
此時他被綁在馬上,身子因為顛簸上下晃動,嘴裡的涎水順著戰馬的毛發往下滴落。
“將軍,這人還能不能用,等到了平山,不會徹底沒氣了吧?!”一身勁裝的卞錦之看著被仍在地上的那一團,有些擔憂起來。
他可還有大用處,若是死了,那他們便是功敗垂成了。
陸長風拿過水壺喝了兩大口水,這才將目光落在那縮成一團的人身上。
“放心,死不了,”他冷哼一聲,這人的命大著呢。
從胡半仙那處得了這人幹的事,若不是念著他還有些用處,他都想一刀結果了他。
卞錦之幾位副將瞧著陸長風這模樣,知道這人是討不了好了,都各自閉上了嘴。
幾人草草吃過晚飯,各自在馬上閉眼休息了一個多時辰,馬兒又跑了起來。
這般悄無聲息地急行軍走了兩日,陸長風等人終於到了目的地。
眾人翻身下馬,看著眼前的鬱郁蔥蔥發愣。
這處真能翻過去?!
一行人的目光就落在那團軟趴趴的肉上。
“喂,起來,到了,”卞錦之毫不客氣地就去踢地上的人,那人動了動嘴唇,緊閉的眼慢慢睜開來。
他的眼神無神,好一會才聚焦,最後落在那一片綠意之上。隨後,他緩緩坐直了身子。
“沒想到還能回來,”他低喃著爬了起來。
慢慢走到一顆直聳入雲端的筆直大樹前,低低唸叨著什麼,然後跪倒在樹前開始磕頭。
眾人面面相覷。
好一會,男子才從地上爬了起來,他直直看著陸長風,嘴角露出絲惡劣的笑意,一字一句地道,“我偏不告訴你,你休想!”
“你——”
“你敢——”
隨著高低不同的呵斥聲響起,刀劍出鞘的尖銳聲也極其刺耳。
男子伸開雙臂,一副安然就死的模樣。
陸長風饒有興致地看著他表演,等到那人臉上的笑意漸漸繃不住之時,這才從衣袖裡摸出一枚銀色的物件飛快地從他眼前晃過。
男子的瞳孔頓時一縮,呼吸也急促起來。
“你,你怎的會有,你,你不可能——”
陸長風雙臂抱胸,淡淡地吐出了倆字,“我有。”
只見那男子的臉色慘白,身子也搖搖欲墜起來。
良久,他哆嗦著道,“我帶你們去,東西給我——”
他灼熱的目光死死盯著陸長風攏在袖子裡的手。
陸長風揚了揚下巴,“帶路吧,若是又敢耍花樣,你知道的。”
男子趔趄著往前走,也不知用了什麼手法,只見他在幾顆大樹上摩挲了一番,轟隆隆的聲音便在眾人耳邊響起。
“走!”
陸長風打頭跟在男子身後進了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