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清鳳氣得想要握拳打人。
這些人話裡話外都在擠兌她姐姐。
當事人林素兒半分惱怒也無,她算是看明白了,今日這什麼詩會就是眼前這位溫婉至極的世子夫人鬧出來的。
她倒是有一波萬事聽排程的無腦擁躉。
眼看著這一群姑娘們要爭成鬥雞眼,林素兒輕笑出聲。
眾人一楞,都不由看向了她。
林素兒捂著嘴,“哎呀”一聲,笑著道,“沒事,我就想起了一個笑話。”她說著,又笑了起來。
幾個姑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露出怪異之色來。
薛凝雪定定看了一會林素兒,忽然道,“好了,大家就坐在一道說說話好了,別整那些有的沒的。”
有的沒的林素兒臉上的笑意就淺了,都姓薛,怎的就差這麼遠呢。
她還要說話,一位長相頗為嬌憨的姑娘就道,“就是,薛姐姐說的是,明明是不會作詩,又怕丟臉,這才推三阻四,也不怕人笑話。”
梁清鳳擰著眉頭,全身散發著冷意,“你把方才的話再說一遍?!”
太後娘娘捧在手心裡的郡主,誰也不想輕易得罪。
雖沒人再說話,可眾人臉上都寫著你雖然聲音比較大,但是我們還是不服氣。
林素兒也站了起來,她站到梁清鳳身前,“我來與大家說個故事如何?”
她也不等眾人再說話,朗朗便道,“從前吧,有一匹馬兒與一頭驢比賽,起先是在官道上,那馬兒跑得極快,很快便將驢子甩在了身後。”
“它得意極了,對這身後的驢子好一通冷嘲熱諷,可等到了崎嶇的山地,那驢子很快便追了上來,馬不管如何努力,都趕不上它。”
“所以,”她笑著道,“最後啊,還是這驢子先到了目的地,你們說有沒有意思。”
眾女聽得一楞,梁清鳳已撫掌道,“我知道了,這是說啊,人也不要太把自己當回事,說不得到了後頭便要被人趕超是不是。”
林素兒哭笑不得,她這般理解,好似也行。
這故事,是前世她在屠家活不下去的時候,屠家酒坊的一位老師傅說給她的。
莫要用別人的長項與自己的短處去比較,尺有所長,寸有所短。
林素兒看了眼薛凝雪,意味深長地道,“嗯,就是這麼個故事,端看大家如何理解了。”
薛凝雪掩在袖中的手微微發抖,面上卻仍維持著笑意,“是有意思的故事,我頭一回聽說馬與驢子賽跑。”
“對啊,”林素兒歪著頭笑,“好好的,輸了贏了又有什麼意思。”
眾女都沒有說話。
薛凝碧看了看自己的姐姐,又看了看林素兒,動了動嘴唇要說什麼,終是沒開口。
出了園子,梁清鳳嘰嘰喳喳,“嘿,姐姐,方才你那故事是瞎編的吧,咱們倒成了驢子了,”她嘟囔著,隨後又高興起來,“我看著薛凝雪那張仙女的面孔要掛不住了。”
林素兒無奈地搖頭,她們還是好好地呆在家裡莫要出來吧。
看著林素兒與梁清鳳的背影,薛凝雪一時五味陳雜。
她死死地揪住了帕子,就聽身旁的妹妹道,“大姐,我,我也覺得清源郡主說的有道理啊,三哥說她釀酒厲害,若是咱們與她比釀酒,那一定是要輸給她的。”
“薛六,你到底是哪邊的,”殷家的姑娘就道,“方才咱們不過是被她那番胡說八道給蒙騙了,什麼驢子馬兒的,我們明明在說詩文,她怕是連一個大字都不認得吧。”
薛凝碧絞著手指頭,“那,那也不會的,她是太後娘娘親封的清源郡主。”
這話一出,眾人的臉都有些發僵。
方才只為爭一口氣,倒忘了這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