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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罰是什麼——滅掉所有物種？放大水淹、下天星、然後再電閃雷鳴的嚇唬你？

…清河的水又漲了，靈幽冷眼的看著下方，手中的咒印被她死死的抓牢！她眼前之景未免殘忍，然而又教人無能為力，這時的天並不是全黑的，又有一道極光閃電打下來如最狠的鞭抽打在她身上；而下天星就是在墜落隕石，真實的傷害更是成倍增長，遠不如肉眼所見的壯觀與豔麗。

靈幽自小就懂，弱小的人只能聽憑隨波逐流，最後被時間大水一個浪花拍死，就此沉溺於虛無光景，不被任何人所銘記。

她有時候就想，術師追求天道，妄圖得道成仙不是沒有意義的，至少凡人擺脫某些生死定律，挑戰自然極限，一直以來都是人類在不斷探尋的終極目標。

道之一字，委實飄渺而難以捕捉，當然有時候就在那一瞬，人可以突破極限，自行悟道而遊走於上亙。

靈幽的悟道，可創天循之先河。她的靈感來源比較奇妙，就是不斷挑釁權威，然後光明正大作死幹壞事，任性而又一直受天命阻撓，奇葩的人奇葩的觀點，當然這種活的過於真實的人只會讓人又愛又恨，她是在不遺餘力的追求自己想要的沒錯，但是我們又並不能茍同她所犯下的所有罪孽。

講道理，如果是之前一心向道的宮瑾一定會欣賞她，活的就是與旁人不同可是真正的大恣意，但是同人不同命，前路千變萬化，即便是這世界上最好的預言師也無法猜測下一秒的結局。

人一旦有所顧慮，就不能夠再任由自己為所欲為了。

“宮瑾，你可真的是好算計！”許是真的猜著了什麼東西，靈幽面上苦笑一下，只是不甘心與憤恨自是更多一點，“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搭上我這趟順風車你很得意是吧？”

“並不是。”宮瑾輕笑著搖頭，靈幽並不知道她笑什麼，只是這人一貫愛笑，竟是這真正的心思從未被任何人察覺，她道：“我從前是小瞧了你，宮瑾——第一次我借宮胤的手殺你，你活了而曇戒也活了，我看到你的利用價值於是又讓你繼續活了下去；第二次，我借靈芸門的手殺你，甚至找上宮盈這天命之人也依舊被你逃了過去，只是最後可笑的是你居然自己心魔纏身便又死了一次；第三次……”

“亦正亦邪的人多難做，要壞就壞到底。”宮瑾打斷了靈幽的話，“在這一方面你的確是翹楚。”

靈幽笑：“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你死了是你活該，我贏了是我的造化。”

嘖，這番言論可真夠不要臉的，雖然個人生死富貴在天這句話很正確，但是扒拉出來直接說又未免讓想要僥幸的人討厭。

宮瑾打量著四周，仿若閑談一般跟靈幽道：“你可知道，如若我這半途中沒有放手，最後我倆的境遇一定是會調過來的。”

這話來的突兀又很神棍，靈幽便問：“你到底什麼意思？”

“今日原該在這苦苦支撐的是我，而與你閑聊看戲坐等踩著他人一步登天的是宮盈。”宮瑾看著靈幽瞪大了眼滿是驚愕的神色道：“公算六合術數算天算地但是不算自己，知道太多的人，心就亂了。”

“你，你…”靈幽抽搐般的抖著唇角，許是氣急了 ，“你竟是知道我的一切！琉毓雪告訴你的？”

“靈幽掌門做事從未避諱任何人，我想知道的事一查即可，又何須再過問他人？”宮瑾道。

“你撒謊！”靈幽看著眼前這人，她分明是跟昔日一樣的溫潤眉眼，嘴角含笑可親近常人，並且從不以本座什麼的自居，一襲素衫更是樸素的直叫靈幽等術界大佬恥笑，一個已經把溫柔知禮刻進了骨子裡的人，甚至被人傷害之時也多是強自忍受，只看她生平所為亦是優柔寡斷之相，空有一身本事也讓所有人輕視。

如今境遇不同心思自也是不同，彼時靈幽再看她笑已然不是輕視而是渾身發寒如墜冰窟了，“你這人究竟藏的有多深？”她現在覺得對方的每一步似乎都格外有用意。

“靈幽掌門關注在下許久，不會真的以為我毫無所覺吧？”宮瑾好笑的瞧著對方顫抖而不自知肩、腿，面色發青的臉。她道：“菼北皇宮那一晚，你可是佈局高手，而我算出來的所謂變數…不是煞宴，不是薛雅，不是宮盈也更不是姒伶，而是伺機而動的你呀？”

“看我被你一手玩弄於鼓掌之中，看所有人都做了你的棋子，以你靈幽掌門的性格最喜歡這樣的大戲了吧？”宮瑾勾唇，眉眼彎彎的半溢位動人的潤色，“看我痛苦，看我為當年真相痛不欲生，看我與皇宮眾人各種爭鬥，最重要的，看我與所有人反目成仇。左不過——你想看，我就演了。”

她這話仿若說的極為輕巧，然靈幽每聽一個字都幾乎立馬氣急攻心而死，她抓著術印的手開始顫抖，靈幽如今方寸大亂，她的所識所感多年以來竟是都成了笑話？

“誒！”女子輕輕的拍一拍她的肩膀，“手上的術印可要抓緊了，我們大家如今綁在一根繩上，你這一鬆手，大家都要萬劫不複的。”

“你從頭至尾都在演戲？”靈幽的氣息起起伏伏，胸口痛的如同壓著一方磐石，一動不動地卻有著極大的耐心想要慢慢的磨死她，“世上怎麼會有你這種人！明知是萬丈深坑你也跳，只為了拉上我們這些墊背的？以你的能力大可以殺了所有人直接複仇，卻居然選擇這樣的方式？”

說起這個，宮瑾自然有些無奈，“靈幽掌門忘了？我、不可輕易殺生的，會遭天譴。”

“我看你是隻怕我們死的太痛快，不夠你過癮吧？”靈幽冷笑，“目睹所有絕望的走向，你居然毫不阻止，我看你是瘋了。”